贺辞旧憋屈,难怪大一去宿舍找傅不语有时候看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摆弄草稿,还拉着他一起背公式。
往事真经不起推敲,墙头马上,他们明明离得很近,但贺辞旧一次都没有发现。
贺辞旧脑海中天人交战纠结了片刻问:“你高中怎么没报我在的学校?”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什么?”
“分数不够。”
贺辞旧紧张地捻了捻指尖:“那真话呢?”
电话那边沉吟片刻:“本来是要去的,后来知道你交了个男朋友,就想着算了。”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连呼吸声都凝滞了。
贺辞旧知道这次不是在胡诌哄他,迷茫地眨眨眼抬手,恍惚地看向四周才发现身边一无所有。
他遵循人生轨迹生活的再平常不过的几年,竟如此漫长。
似乎是觉得话题兀变沉重,念年挥手像是要一并挥去积云:“骗你的。”
又说:“难得来海边,明天早上一起看日出行不行?”
小阳台上突然起风,“呼噜噜”的风声中贺辞旧只听见了“。。。。。。行不行?”
“你说什么?”
“没什么。”念年裹紧衣服准备回屋去,“我说。。。。。。”
简简单单的一句“没什么”和“算了”有异曲同工之妙,吓得贺辞旧心脏骤停,总觉得又要错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赶紧应声:
“行!”
念年拉窗帘的手一顿:“你听见了?”
贺辞旧声音酸涩:“没有,就是觉得只要是你说的,什么都行。”
“。。。。。。”
念年攥紧手机又松开,这个动作重复了好几次,终于从魂归天外的状态中挣扎出来。
他知道贺辞旧对他保有好感,火候刚好的情况下拿捏住他的心疼,后续发展只是时间问题。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打算温水炖的青蛙跳出来告诉他让大火来的更猛烈些吧。
外面风吹还能隐约听见呼哨声,气氛到这念年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他。
隔壁小阳台上的灯灭了,连屋里的灯也一并暗了,贺辞旧心慌,他似乎情急之下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通话还没断,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是让人脸红心跳的笑声,像带着试探的蛊惑:
“——什么都行?”
“那多个男朋友行不行?”
深秋是多愁的季节,连带着风都显得多情,贺辞旧抬手遮住眼睛,嘴唇轻轻颤抖艰难地维持着呼吸,道阻且长,念年已经向他迈出了九十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