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
我聽到這句話後,抬起頭,只捕捉到他消失在門外的衣角。
反倒是我留在昏暗的房間裡,豆子大小的燈芯之火晃動著陰影重重,我毛骨悚然起來。
「別,別走啊!」
我連忙追了出去。
「不是沒有鬼嗎?」他低頭對我說。
「萬,萬一有呢?」我跟著他,嘴硬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這些話惠小姐還是只說給我就好了。」
我們來到廚房裡,他接著說:「要是被別人知道會被特殊對待的。」
我眨眨眼,他是怕我受到同樣的遭遇嗎?
特殊對待?其實就是排斥和厭惡吧。
「我知道了。」我坐在邊上晃動著腿,「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和別人開玩笑的。」
「因為緣一是絕對值得信賴的人,我才這麼做的。」
我隔著灶台有點呆呆的看著他紅色火焰斑紋下的眉宇透著英氣,很少外露情緒的精緻如玉。
他長得很耐看,越看越覺得非凡了。
——
繼國緣一在我家住了下來,
我雙手托腮,望著院子裡的人影。
未來那個幾乎將不死鬼王逼入絕境的天才,現在正擱我家裡頭劈柴,挑水,洗衣服,當田螺小子……感覺像做夢一樣。
等我走出門,果然,什麼都做了,只有一個……我打開了空空的水缸。
他顯然是有點社交恐懼症在身上的。
「要出門了嗎,惠。」
在我的糾正下,他總算不再叫我惠小姐了。
「是呢,緣一~」
我領著他一起出門,也和相熟的人打起招呼,偶爾也會有人和他搭話。
他話很少,不過還是非常禮貌的回答了。
「在惠身邊,其他人也對我友善了起來。」他突然說道。
「就算沒有我,其他人也會這麼對你的,緣一本來就是個值得被友善對待的人。」
他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自信。
完全不止一點點啊!
我思考著,心裏面有了個模糊的主意。
等到了友田家,我們被友田太太好好招待了,從樹上剛剛摘下的鮮的李子酸甜可口,他還是會像條沉默的尾巴跟在我的身後。
很少會主動和其他人交流,這樣的自閉兒童表現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