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也淡淡笑了,然後扭過頭默不作聲的走開。
他要說的就是這個?我追上去,「喂喂,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他猛然停住腳步,我差點就撞到他已變得寬闊結實的後背,他轉過身,眼裡閃動著,似乎在期待什麼……像突然亮起來的大燈泡,鍍著一層光暈,眼睛紅得發燙,連額上的紅色斑紋似乎都活過來似的明艷著。
弄得本來想說點什麼的我停下了話頭,踟躕起來,拿不準主意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今天好像哪裡不對勁。
「那個……」我斟酌著小心翼翼地說,「明天不去鎮上,紫藤花開了,我想挖幾株幼苗送人,你可以陪我一起嗎?」
啊,亮堂堂的燈泡以肉眼可見的度熄滅了。
他沉默的點點頭,表情沒變化,但這不是明顯失落著!
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他在期待我說什麼。
於是我從實際角度出發,想想看,對於一個發育期的少年,每天都在體力勞動中度過,生活里又沒什麼娛樂,他能期待的事情果然只有一件……
我琢磨過味來了,自信滿滿地看著他說,「嗯,還有今晚加餐!」
···
第二天一早,推開門就看到他在晨光中讀書。
「早。」我打招呼。
他放下,「早。早飯做好了。」
我打了個呵欠,迅地拍拍臉,想要精神一點,一天到晚都睡不醒的樣子像什麼話。
我坐到他旁邊。
「你可真努力啊!」我盯著那密密麻麻的病症記錄頭暈眼花,不由感嘆。
這是奔著當神醫去的吧?說起來他治病一直免費,多虧了他,我們在這一片的聲望很高,別人很尊敬他,連帶著我也受到了不少照顧,買東西都是最低價。
他很受歡迎,如果想走,去更富貴的家裡做幕僚,醫師,也沒人不歡迎。
「還不夠……」
「嗯?」我歪歪頭,有點疑惑。
他說,「我還是沒找出你說的那種靠近別人就會心跳加快的病症。」
居然……放到了心上。
望著他樸實純質的臉龐,我心裡痒痒,「你知道暴露療法嗎?」
我朝他那邊挪了挪,「就是說一個人越是害怕什麼就越是要面對什麼……」
「這種方法,也許我們可以接近,只要你同意……」
這樣就可以了吧?偽裝成非常可憐的樣子,反正也沒什麼不對,他那麼善良,一定會答應的。
他赤紅色的眼眸坦誠,沒有一絲陰霾,如我所料地說,「好。」
他抬起手來,怎麼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讓我的良心都隱隱作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