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唬住一點點了?
他那陰冷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著,目光思索,在判斷著我話中的真假。
他將手中的燈籠交給了身邊的人,淡淡地開口說道,「只要告訴我藍色彼岸花的下落,我會約束我的手下,保證你能順利活到壽終正寢。」
「反之,」他重垂落下那雙極為美麗的眼眸,藏在裡面的惡意簡直撲面而來,沒有任何猶豫地說,「如果你欺騙我,下場就是生不如死……」
我神經一直高度緊張,敏銳的從他語氣里感覺到,他並沒有完全信任我。
「那就好,我當然知道,並且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知道。」雖然如此,我還是慢慢抬起上半身,在旁邊那隻鬼驚恐的目光下站立起來,從容地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
他任由我做出這一番動作,並沒有加以阻止。
到目前為止,從外表看,我仿佛只是在和一個優雅高貴的貴族青年說話而已。
「可是,我要怎麼相信一個鬼說的話。」我看著他。
他問,「我們要互相取得信任,比如,我讓你活過今晚,你告訴我大概的位置。」
有點不太對。
我眼角餘光看到自己腳下的影子格外厚重,我的眉頭一緊,伸手往背後一摸,摸到的卻不是自己的後背,而是一片冰涼黏膩的皮膚。
一摸到,就立刻溜走。
我回過頭,看到了另外一隻鬼,單薄的像一張紙,它鼓脹起來恢復了人形,這東西剛才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黏在我的背上?
我頓時感到頭皮發麻,可我也只能儘量維持著面無表情冷漠。
「大人,她剛才的話,沒有說謊。」那鬼跪下說道。
鬼舞辻無慘這才露出了頗感興的眼神,語調都變得輕盈了,他心情很不錯,他輕挑眉角,「說吧。要怎樣你才告訴我?要權利還是財富,只要說出你的願望,我都會幫你實現……」
真是來自魔鬼的善意。
「我只想要活著。」
「我會讓你活著。」
「你做得到嗎?」
……
他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一點不耐煩,笑容冷卻,「很好,你說得對,人類?我一隻手就能捏死,說到底,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願意和你說這麼多,還是看在我多年夙願終於能夠完成,心情大好罷了。」
「我的耐心有限,立即告訴我,你這愚蠢卑賤的人類。」他說。
只要得到藍色彼岸花,他就可以不用懼怕陽光,到時候這個世界就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威脅到他,他將獲得永生。
我說,「你看,你根本就沒有一點讓我活下去的誠意。」
他眼神冰冷下來,「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沒有辦法了嗎?」隨後看向身旁的人,揚了揚下巴說,「珠世。」
我聽到這個名字,才看向他身邊站立,沉默不語的人。
那是一個身穿和服,盤著烏髮,長相溫柔的女人。
她遲鈍地抬起了淡紫空洞的眼眸,對鬼舞辻無慘的話只是做出了一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