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岚不在意名声,可这人坏了自己名声后,自己还得感谢对方。
实在是……恶心。
她比了个手势,守在门边的一位侍女过来,福身行礼:“大小姐?”
容楚岚低声道:“替我查这谣言从哪儿来的,想办法解决了。”
皇帝可以不在意,他到时候大可以说自己看容将军劳苦功高,都是有心之人乱传,再给自己指个婚事,这事儿就过去了。
可她不能不在意。
陛下把容家架得高高的,架得谁看了都要眼红,这段时间,容家该不好过了。
那侍女福身一礼:“只怕不好查,还请姑娘宽心。”说罢,又退到了一旁。
容楚岚被一噎,又不能火,那股怒气缓缓咽了回去。
听这侍女的意思,恐怕在这后面插手的人身份不一般,她似乎在提醒自己什么。
会是谁呢?他又想做什么呢?
宫中,贵妃扶了扶腰,很快就有宫女贴心的上来用玉锤,小心地一下一下锤起来。
贵妃舒服的眯着眼睛,叹气道:“总算把人送走了。”
宫女看出她并不很待见今日召见的那位官女子,笑着回话:“娘娘今日可真是辛苦。”
贵妃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京中传言,她未必不知。可她更知道,陛下没有那个意思,真说起来,陛下似乎想把容家女许给哪位皇子。
可惜……出了这么个传闻,容家女再不能成皇子妃,到时子夺父妾的名头传出去,皇家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既如此,她自然要把人叫进宫里来好好安抚安抚。
贵妃边躺边想,究竟是谁使的这一招?看着是叫陛下让步了,可陛下那是能让步的人吗?
她只看着,到时谁又遭了殃,就知是哪个不要命的玩这一手了。
乾清宫内,皇帝正伏案批折子。
“今日贵妃心情如何?”他不经意地问。
太监阿福上前一步,跪下请安,起身道:“贵妃娘娘一切安好,只是有些疲乏。”
陛下笑了笑:“确实,近来累着她了。”
几十年过去,陛下的养性功夫更深,从前身为皇子时,阿福还能揣摩出些主子的心思。到后来越来越摸不透,谁也不知陛下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
他只能不去想,不去猜,一切全听陛下的命令,陛下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陛下没说,他就不知道,这样一来,这条小命反而安安稳稳留到了现在。
“把这砚给老二送去,还有前些日子老师送来的徽墨,也一并送去。”陛下从身后书架又取了方砚台,自己倒了清水,一圈圈儿磨墨。
阿福端正跪下:“喏。”领命而去。
午膳后,司天监监正求见。
一进来,他就抛下个大消息,称今年两广之地恐有旱灾。
两广之地,向来只有飓风骤雨导致的洪灾,少闻干旱一事。
今年却有些不一样,开春到现在,两广地没有下过雨。要是五月前能下雨还好,若是五月也无雨,恐怕今年将有大旱。
皇帝听完了,什么也没说,让监正下去。
下午,他又了道圣旨,这道圣旨,往本就隐隐有沸腾之意的京城上头,浇了一瓢热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