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像什么样……”那只手颤巍巍抬起,“朕走了以后,你要担起你的责任,不要让我失望。”
女子连连点头,泣不成声:“母皇您说什么呢,您会好起来的……”
其他人也纷纷磕头,流泪七嘴八舌地让她不要说丧气话,她会长命百岁。
老人笑了笑:“别哄朕了,朕的身子自己明白。”
她目光幽幽:“朕……朕的父皇,母妃,还有朕的兄弟姐妹……他们来接我了。太久了……”
“只是还少一位故人,他答应过朕……他……”
她费力抬起头,想要往外看,女子连忙将她扶住:“母皇,您……”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戒备声,士兵齐刷刷列阵,为首将领喝道:“你是何人?不得惊扰陛下圣驾!快拿下!”
老人却笑了,眼睛明亮:“让他进来,那是我的故友,他……他是来看我的。”
太监连忙传话出去,少顷,引进一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
男子容貌盛极,即便步入帝皇寝殿也让人生出蓬荜生辉之感。
皇帝见着他,笑得连喘带咳,“姜卿,你总算想起来见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朋友忘了。”
姜遗光走近,太监知机地搬来矮凳,他也不顾地上跪了一圈的人,径直坐下:“是,算出你要走了,来送你最后一程。”
皇帝长长地舒口气:“好,好——”
“我,也算是,解脱了。长生不老……呵呵……长生未必是福,能安稳离去,我……解脱了……”
“你也好好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再也听不见。
女子颤巍巍抬手放在鼻息下,先是一窒,而后放声大哭:“母皇!!!”
“陛下!”人群中爆发出哭声,此起彼伏。
“陛下殡天了——”
哭声呜呜咽咽四起,太监尖锐声长长音散开去。
四九钟声一下下敲响,回荡整个皇城,给整座皇城笼上一层阴霾。
姜遗光只是来送她一程,目睹她离开后,不顾新帝挽留,一人一马离开京城。
数日后,大梁边境。
一袭青衣身影策马驶向关外,黄沙卷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马蹄疾奏,身影渐渐消失在尘沙中。
头顶烈日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