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竟然也有擅长轻功之人,踩着细索飞过悬崖,然后放下吊桥,大军过吊桥而来,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接岗后正在后面带人巡逻的刘顺发现异常,马上冲到演武场,想去拉起吊桥,阻止官兵,但根本已经来不及了。
官兵如潮涌般冲进山寨,刘顺奋力呐喊:“寨主!敌人进山了!”
“大家出来抗敌,军队来了!”
他见无力阻止,赶紧往回跑边大喊报信。
耿寨主根本没睡,喊了一声耿少行,拿起刀就赶紧冲了出来。
官兵已经冲到聚义厅,再往后就是大家居住的地方,如果任由他们向上前进,老弱妇孺就都危险了,整个山寨也就彻底完了。
耿寨主一马当先,就站在聚义厅左边的路中间。他双腿稳稳的站直,手中的刀缓缓举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听到声音马上赶出来的任虎,和刘顺一起守住右边小路,和寨主一样,准备靠着自己的身体,阻挡官兵前行的脚步。
“真是自不量力!”带队的将领眼神锐利,一看就是常年带兵打仗之人,绝不是上次的小小副将可比。
“即使螳臂当车,我耿某今天也要拦上一拦!你敢不敢和我一对一决一死战!”耿寨主气势毫不逊色,他已置生死于度外。
“我鲁某敬你是条汉子!但我带这么多人,可没时间陪你玩!”带队的将领冷冷一笑,下令道:“全员听令!一个不留活口,今夜给我踏平桃源寨!”
将领自己根本没上,他才不会上耿寨主的当,拖延之法对没有用。
大军兵分两路,在两条通道上向后攻打,山寨拦截的并排阻拦的兄弟们一会就已经倒下数十人。
迟言和大锤带着老弱妇孺向后山撤去,马逍在他们前面守着,一有前面没拦住的官兵冲上来i,便一剑刺杀。
两条小路上已是尸山血海,撤离的人边走边哭,任大娘几次要往回走,儿子还在那里,她不能自己先走。
卢大夫深感自己的无能,不能到前方抗敌,只能拖住任大娘,让她不要冲动,珍惜众人以命抗敌为他们争取逃走的机会。
望着密密麻麻的大军,耿寨主知道做什么也没用了,只能尽量拖延,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任虎,刘顺,你们带人后撤!”他透过房屋间的小路向右方奋力喊道。
耿寨主回头就看到从后往前走,努力要和他汇合的耿少行,声音已经嘶哑:“耿少行,你听我的命令,往后撤!”
面前的官兵是在太多,他双手握住刀,顶住一波又一波的刀剑,被逼得慢慢向后方移动。
耿少行还在向前移动,终于和耿寨主汇合。他背靠着父亲,两人一起御敌。
带队的将领没想到山寨这么几个人,抵抗竟然如此顽强,也拔出了剑,对着耿寨主开始攻击。
突然又加入一个强大的对手,耿寨主本来已经筋疲力尽,但他咬紧牙关,再次将面前的一波官兵打倒。
带队的鲁将军趁机一剑刺来,耿寨主刚要向右躲避,却已经来不及。好在躲过关键部位,只被剑刺中了左臂。
哪怕左臂鲜血直流,他根本不在意,仍旧像一个机器般机械的举起刀,一刀刀砍下去。他面前的尸体,已经堆积了一米多高。
耿少行见父亲没有危及生命,遂放下心来,继续将长枪横扫,掀翻了面前的五六名官兵。
其他人向山里撤离也并不顺利,虽然耿寨主带人在前面守着,但其他官兵已经从房子间的横路绕行过去,追击后面的人。
任虎和刘顺边后撤边保护其他人员,马逍上前来接应他们。
马夫人头发只扎了一个马尾,却一脸坚毅,她紧紧拉住马敏儿的手,安慰道:“相信你爹,他一定会回来保护咱们的!”
撤退的队伍才走出一百多米,绕行而来的追兵已至。
耿寨主回头看了身后的情况,和耿少行背对着背,开始一起向后挪动。好在向上走的路不宽,官兵难以形成包围之势,只能跟在两人后面。
这样又过了一刻钟,山寨所有人终于汇合了,大家一起集中到了菜地前。
耿寨子身上多处刀伤,耿少行的衣服已是残破不堪。他们在队伍中没看到刘顺,就知道他已经牺牲了。
除了刘顺,山寨已经牺牲了七八十人,他们的尸体就在山寨的小路上,被官兵反复踩踏而过,却已没有了任何反应。
可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大军就在面前,与山寨剩下的人对峙。
鲁将军一挥手,大军变队列为弧形,一起向前推进,他们准备形成一个圈,将山寨这百来人包围住。
山寨的男人们全都举起兵器,面向外也组成一个小圈,把老弱妇孺保护在中间。
迟言犹豫的功夫,大锤竟然也冲到外围圈,他就是轻功好跑得快,真刀真枪反倒不擅长,没比迟言好多少。
会点功夫的几个大婶,包括任大娘,也拿起武器,时刻准备战斗。卢大夫哆哆嗦嗦从包里掏出一堆粉末,看来是准备一会扔向官兵。
就连看似文弱的马夫人,也从怀中拿出一支银簪,将马敏儿护在身前。
最让迟言没想到的是杨寡妇,她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是她男人的遗物。只见她柳眉倒竖,怒视官兵,竟然非常飒爽英姿。
迟言望着众人,为自己的胆小退缩而害羞,他毅然举起铁剑,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双方又是一轮死战,官兵死伤无数,山寨这边也损伤数人,包围圈越来越小,形势越来越严峻。再这样下去,山寨残存的几十人,只会一个一个被蚕食掉,最后一个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