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蓉觉得谢卿白是疯了!
如果不是他疯了,那就是她的脑子出了问题!她现在听到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她拼命挣扎,脸都已经憋红了,谢卿白却越抱越紧!
卢蓉提高了声音,几近尖锐,带着几分歇斯底里:“谢卿白,你是希望让我在这蓬莱宫,在这成千上万个世家贵族眼前出笑话,让他们觉得我是个浪荡、不知廉耻的女人?!到时候让我再无脸面活在这世上,然后死在你面前是不是?”
这句话终于让谢卿白有所松动,他似乎是想起了卢蓉曾死过一次,瞳孔骤然紧缩,手本能地松了半分。
察觉到这点变化,卢蓉趁机挣扎退出他怀里,后退几步躲到柱子后面站定,全身都在颤。
“母亲。”谢卿白还要再上前。
卢蓉猛地拔下头上一支簪,直直对着他:“别过来!”
谢卿白盯着那根簪,仿佛只要靠近她,就会划破自己的喉咙……他没有再上前,而是哑着声音道:“你已死过一次,既成了娇蓉蓉苟活下来,就不会去送死。”
卢蓉深吸口气,手中簪子始终举着,只是为了自保:“谢卿白,我已说了我只是娇蓉蓉,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人。而且我是想好好活着,但你若要逼我,让我活不下去,我自然也会去死!”
她声音冷厉、愤怒,让谢卿白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戳穿了卢蓉的身份,她却否认了,他当然知道她会否认,因为她想彻底摆脱卢家和谢家,想离开他们。
所以她会选择丰将旻,好离开洛都,去檀州那么远的地方。
但是不行,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他不能放她走,他绝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谢卿白知道自己不能逼迫卢蓉,便缓和了态度,唯独那双眼睛还带着些压制不住的偏执:“你又何必张口就是你死我活的,我只是想同母亲说说话而已,难道你已经与我疏离了吗?”
卢蓉低声怒吼道:“我说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你听不懂人话吗?!”
谢卿白见她如此,反倒是笑了起来:“既然不是,那我便可以娶你。”
简直就是个疯子!!!
卢蓉强忍着怒意,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剧烈起伏的胸膛,语重心长道:“谢卿白,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留在谢府里。我已经和丰将旻议了亲,初十那日他便会来下聘,日后我也只会成为他的妻子。”
“又是丰将旻,我真不清楚,你到底看上他哪儿。”谢卿白阴戾的眸光在她面上扫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难道你以为你真的能安然无恙嫁给丰将旻?”
卢蓉眼皮跳了跳,心中不免咯噔一声:“你什么意思?”
谢卿白轻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想告诉你,除了我,你谁也嫁不得。”
卢蓉快要被他气出血了,简直不可理喻:“你——”
就在她还要继续对峙时,桃琴端着糕点出现在了亭外:“姑娘,糕点取来了。咦,二爷?你怎么在这里。”
桃琴愣了一下,奇怪地看着亭中多出了一个人。
谢卿白眯了眼睛,面上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既然丫鬟来了,他也不好多留,省得卢蓉又做出什么事来。
“你只管等着吧。”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桃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满头雾水:“二爷怎么也来了荷花宴?”
亭中的卢蓉在谢卿白离开后,便已全身脱力,一下坐回扶栏,虚脱到浑身冒汗,仿佛刚刚从鬼门关走回来。
谢卿白现了她的身份!
虽然她抵死不认,但谢卿白似乎已经笃定……
怎么办?谢卿白之后会做什么?他会揭穿她的身份吗?
卢蓉用力闭了闭眼……但到底是这种死而复生、转生成为他人的事,即便谢卿白要戳穿她的身份,别人也不会相信吧。
若不是当初为了摆脱困境,自己也不会画下那幅锦鲤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