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他宁愿死,也不愿再次回。
真的有着太多太多太多的不堪了。
忽然,山林间的一只黄鹂从树枝上飞落而下,刚好停落于凉亭的横柱之上,两人同时盯着那只黄鹂看了许久。
黄鹂飞走的刹那,顾景承淡淡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爸爸……他……”
……
在这春意盎然的午后,他陈述得极其放松且平淡,与醉酒时说的内容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哭,反倒是书言哭了。
书言哭得泪眼婆娑、哭得稀里哗啦、哭得狼狈不堪……
“温书言,你怎么又哭了呢?”
他无奈地举起双手,温柔地擦抹着她脸颊上的泪水。
“顾景承……如果……如果……我小时候就认识你……那……那该多好啊……”她一字一个抽泣,最后顷刻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我一定……一定不会让你难过的……我……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她越哭越大声,那泪水仿佛是溃决的堤坝,止也止不住,最后累瘫在顾景承的怀抱里。
顾景承起初是取笑般地哄着书言的,后来听到书言断断续续的话语,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的事,她竟这般难过!
还说要一直陪着他。
而自己呢?
他忽然很后悔自己对温书言说出的那句话:我们不可能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样轻蔑且不尊重人的话语,以温书言这样内向敏感的性格,当时会有多伤心呢?
其实那天晚上,他已经知道了她不是那种随便之人。
可是他自己当时并不了解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硬要贴上来,只想着她与其他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是一样的。
不过幸好,她还爱着他!
顾景承心有余悸地在书言的额边作了一个浅吻。
当书言终于停止了哭泣声,顷刻之间,天也彻底地黑了下来。
寺庙的后山不像城市,周围没有路灯,完全淹没在一片暗黑之中。
书言周身抖擞了一下,害怕地将脸掩进了顾景承的胸膛上。
男人则是一阵讪笑“温书言,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刚刚叫你走你又不走!”
书言自知理亏,只能选择闭嘴,用仅存的一点余光瞥了眼手上的腕表,居然六点半了!
从这里回到家应该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吧!
她当时只顾着要登上山顶,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怪不得顾景承不断催促自己快下山。
书言内疚地瞥了一眼顾景承。
“顾景承……对不……”起。
话还没完整说出口,顾景承却忽然放开了她,在她的面前背过了身,而后半蹲了下来,沉声开口道:
“上来,我背你下山。”
这次他的语调又变成了那种命令式的口气,不容抗拒的口吻。
书言这次也不敢跟他唱反调,乖巧地便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