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公子。”玉灵看了一眼苏木,带着一丝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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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怀在厨下洗碗,这几日心情甚好,见谁便乐于上去聊上两句。
“辛怀,小公子搬去后院住了吧?难不成这事真是虞姑娘做的?”一位嬷嬷凑了过来,轻声道,
辛怀到是提高了嗓音:“我觉得是,不然小公子怎会生这么大的气。这毒都下到老爷那去了,能不生气么,没将她赶出府已是小公子发大善心了。”
辛怀这次真是找到机会了,虽说大家都罚了一个月银钱,并且谁也没摊上责任,但是小公子却是实打实的跟虞姑娘生出嫌隙了,毕竟谁也不是下毒的人,那谁也都有可能是下毒的人,当然也包括虞姑娘了。
这银子花的值!
“可是不是说虞姑娘就从来都没打开过那包纸吗?相当于她完全没有经手啊!”嬷嬷继续打探道,这件事的细节只要是在正厅发生的,基本上大家都是能知道的,大家在背后免不了要分析讨论一番。
“那可不好说,要不是她,干嘛还特意将这画纸送给王妈呀!这听着就不对劲。”另一位嬷嬷也加入了进来,“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虞姑娘也没理由这么做呀!老爷和小公子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跟老爷有什么仇?”
嬷嬷们七嘴八舌的,越扯越离谱了:“难不成她是雍城叛贼派来陷害老爷的卧底?”
辛怀一听,这就有点离谱了,赶紧把话头又扯了回来:“那到未必,但是她在外头有相好的到是真的,上次那个她们家的长工刘二,还专门过来给她送糕点了呢!”
“对对对,听说小公子还吃小醋了呢。”嬷嬷一边擦着灶台,一边围在辛怀身边,她在西厢房干事,她的消息总归是又多又灵的。
“那可不,人家青梅竹马的,结果被小公子救了当了通房丫鬟,这刘二能甘心么。虞姑娘当然乐意了,谁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辛怀说这话的时候,照着自己的心里所想,给人生生编排了一顿。
几位嬷嬷听了啧啧啧了几声,也在感叹着虞姑娘心机深,命还好,得了心善单纯的小公子的宠,甚至还担心将来小公子被虞姑娘吃的死死的,这苏府指不定还会因她生出什么事来,都等着瞧这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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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在后院住了几日,每日不是练剑,就是睡觉,总感觉心里堵堵的,却没有办法将其解开。
后院陆续也来了几波人,先是玉灵过来传话,又是王妈过来探风,王妈到是个聪明人,哪怕是看透了也没明着说出来。
“小公子,怎的睡到后院了呢,老夫人担心,叫奴婢过来瞧瞧。”
苏木假装咳了几声,还是那句话:“这几天染了咳症,怕传染给他人,便躲到这后院来了,旁的没事。”
王妈瞧着苏木,这可是她一手带大的,怎么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不好驳了小公子的面子。但是王妈也不知道如何解苏木心中所愁,大概还是症结在虞姑娘吧。
“小公子,那画纸的事,莫放在心上,想必虞姑娘亦不是有心,你们两个年纪尚小,许多事办不明白亦正常,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呢。”
这两个孩子难得钟情相爱,王妈本瞧着也是欢喜,二人之间偶有磕绊亦是正常。
可是苏木依然难以从失望中走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要用多长的时间去消化沈虞这次的错误。
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待我好了便回去。”
深夏的后院,已忘却了盛热,提前迎来了初秋的清凉,在清凉的混沌中,苏木找不到一个回到西厢房的理由,他一直在等,等脑中的堵塞在某一刻崩开。
刘二在苏府的门口等了许久,终于等到玉灵出门,追了上去:“玉灵姑娘,玉灵姑娘。”
玉灵回头一看,是刘二,也迎了上去:“刘二,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玉灵姑娘,我近日跟庄上请假,专门回了躺雍城,向人打听老爷和公子的下落,今日刚回来。我们那布庄已经被房东收回了,现在是另外一个掌柜的开了家米铺,看来老爷和公子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我又去了趟清水村,村里人亦说他们二人从未回来过。这可如何是好。我不知如何与大小姐说,便找你来告知,你看”
刘二飞快的将这些消息跟玉灵说完,然后又是满面愁容,八尺几的大男人,竟也悄悄抹了泪。
毕竟这些都不是沈虞想听到的。这些都不是好消息。她一定会伤心。
叛军控制了雍城数月,在城中烧杀掠夺,流民四散。直到苏小将军领军平叛,进城前,叛军更是血洗雍城,有钱人家雇了武夫早早携银躲乡下去了,沈父还是遣散的晚了些,他将佣仆发完了银两才走,若是早一些走,或许赶不上这场血洗。
玉灵得了刘二的消息,又转回了府中,第一时间告知沈虞。沈虞难忍伤痛,趴在床上痛哭不止,玉灵拍着沈虞的后背,内心悲痛,却不知如何安慰。
往日还有小公子给她慰藉,而今,小公子却躲在了后院,不愿面对画纸染毒一事。
“虞姐姐,别哭,这不是还没找着么,说不定和你一样在某处谋生呢。姐姐,咱们再等等。不哭昂!”
玉灵抱了抱沈虞,直到她渐渐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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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小公子还是没有搬回西厢房,每日见沈虞独自呆在房内不出,辛怀内心的希望又重新燃起。
似是这条次街,听闻锦绣庄就在此街,辛怀加快了脚步,左右瞧了几眼,迈进了锦绣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