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東西他直接問沈辰安也可以,他知道劇情自然也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但這樣做有違天道,到時候劇情再次改變可就得不償失了。
十月不懂他究竟要做什麼,只知道這件事對蘇鶴來說似乎很重要,既然他想做,那自己就陪著他一起。
兩人在街上閒逛,買了不少吃食和玩具,十月吃的嘴角油乎乎,蘇鶴笑著幫他抹掉,還買了一個平安扣掛在他腰間。
蘇鶴拍拍他的腦袋:「你以前吃了太多苦啦,今後我希望你能健康快樂的長大,不要在受傷了。」
十月含在嘴裡的點心忽然就哽住了,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他聽到最多的話就是「如果沒有你就好了」「你不該活著出生」「你怎麼還不去死」。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母親。
他從小就知道母親不喜歡他,因為他這張臉像極了父親,被父親強行擄來結婚生子的母親恨透了他們父子二人。
別人家的孩子打小就有母親唱搖籃曲,十月什麼都沒有,自生下來迎接他的就只有無窮的謾罵與詛咒。
這讓十月覺得他生下來好像真的是個錯誤。
八歲前他沒有體會過來自父母絲毫的愛意,八歲後他被哥哥賣進那座暗無天日的牢籠,整整十六年,沒有一個人對他說過關心的話。
哪怕是一個簡單的眼神或擁抱,沒有,從始至終,一直,一直都沒有。
十月只覺嗓子裡被棉花堵住,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他無措的站在原地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划過臉頰。
路人紛紛側目,蘇鶴異常慌亂,直拉著他到無人的小巷裡,他掏出手帕幫十月擦掉眼淚柔聲道:「哭夠了嗎?這兒沒人能看見,你哭個夠。」
聞言十月再次抽抽搭搭的哭出聲,蘇鶴攬著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直到他哭聲漸止。
十月紅著眼睛抱緊他的腰身,抬著頭看他:「我哭夠了雲舒哥。」
蘇鶴仔細擦掉他臉上的淚痕揉揉他的頭髮:「那就好,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有時候哭一哭對身體好,哭夠了我們繼續上路,人生就是這樣的嘛。」
十月認同的點點頭:「我心情確實好多了,雲舒哥你真厲害。」
蘇鶴哈哈笑著,眼看晌午到了,兩人一起回了客棧,沈辰安幽怨的坐在窗邊直盯著他們看。
第84章不曾後悔
蘇鶴無視他的目光領著十月在他對面坐下,一人倒了一杯熱乎乎的茶水,蘇鶴捧著茶嘆了一聲:「好茶。」
沈辰安被他氣笑了,抱著雙臂問:「為什麼不叫我一起去?」
蘇鶴轉頭點了幾個菜然後才看著他道:「你不是在睡覺嗎?我怕你有起床氣。」
他分明是故意沒喊自己,沈辰安知道蘇鶴心底還是對他有所顧慮,自他用噬魂散來牽制蘇鶴那刻起,他們兩個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兩人都心知肚明。
沈辰安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只要能回去,他什麼都不在乎。
三人吃飯中間又聽到周圍人在議論關於這些天三族會面的事,蘇鶴覺得這麼大的事難免招來有心人搗亂,不知道其他兩族會派什麼人去,但妖族這邊一定是沈梨初。
他想去偷偷看看沈梨初,哪怕只是遠遠瞧一眼也行。
沈辰安似乎還有別的任務要做,破天荒的沒纏著他一起去,蘇鶴還有心思開玩笑似的問他:「我這次去能見到沈梨初嗎?」
後者翻了個白眼:「能啊,怎麼不能。」
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後蘇鶴笑出聲,卻見沈辰安又換了副看戲般的表情:「只要你別後悔就行。」
蘇鶴怎麼會後悔呢?有關沈梨初的事他從來不會後悔。
吃過飯後沈辰安獨自在房間裡休息,蘇鶴領著十月坐上前往盛京的馬車,路上他問十月:「你去過盛京嗎?」
十月沒說話,他低著頭,手中不停撫摸著腰間那塊平安扣,自從蘇鶴給他買來這小玩意後他就愛不釋手。
沒多久他開了口:「我去過。」
這讓蘇鶴很意外,他一直以為十月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家生變故無處可去,因此才被人騙進了競技場。
可他連京城都去過,總不能是自己去的,那說明他們家混的還不錯,怎麼會突然就遇此變故了呢?
十月繼續道:「離上次去已經八年之久了,恐怕早已物是人非了。」
他說這話時始終低著腦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蘇鶴心裡卻有個大膽的想法,難道十月他家就在盛京不成?
他被人拐到蕪淵城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趟去往盛京也許還能幫他找找親人,蘇鶴暗自打定主意,十月像是毫不在乎,他正和石榴玩的不亦樂乎。
雖然初次見面十月嚇得不輕,但得知這條小蛇竟是蘇鶴的契約妖獸後他馬上放下戒備和石榴打成一片。
一人一蛇即使語言不通也能玩的開心,這讓蘇鶴很佩服。
行至盛京時已是黃昏時分,秋高氣爽的季節,涼風習習,黃葉滿地,街道人來人往,商販的叫賣聲參著自空氣中飄來的香甜氣味。
蘇鶴交了入城費和十月融入人群之中,第一反應就是人好多,比他在任何地方見到的人都要多。
難道是和他一樣聽說了三族會議專程來湊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