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系舟用力握了握谭时的手,把自己眼眶中的热意压下去,“平安回来。”
谭时被推进手术室,门上“手术中”的灯很快亮了起来。
霍系舟就站在门口,他缩在袖子中的手越掐越紧,修剪的平整的指甲,深陷入肉中。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谭时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即使再有把握的手术,医生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霍系舟此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思绪一会儿从术后大出血又飞到了羊水栓塞。
这会儿走廊里但凡有什么响动,就能激得霍系舟心突突狂跳。
生怕这会儿突然出现一个护士,告诉他“手术失败”。
他昨天只是在谭时面前伪装的比较好,没再让谭时感觉到他的紧张。
实际上,霍系舟抱着谭时,整整一夜没敢合眼。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他眼前一阵阵黑,高度紧张了一天的神经,牵动着后脑勺都跟着抽痛。
然而,秒针转动的频率,并不会因为他的焦急而变得更快。
嘀嗒——
嘀嗒——
秒针一秒一秒往前走,霍系舟的心跳频率,将秒针远远甩在身后。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护士推开门,霍系舟急忙冲上去,“病人情况怎么样?”
“父子平安,孩子已经送进了保温箱……”护士挥挥手,“站远点,别在门口挡着,病人要推出来了。”
“好好好,”霍系舟撑着腿,勉强咧开嘴笑了笑。
听到谭时平安无事的消息,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随后感觉自己眼前一黑,直直倒向地面。
好在霍系舟身体健康,撑着墙喘了两口,自己硬是缓了过来。
谭时马上要推出来了,他还要陪谭时一起回病房,可不能自己先晕过去。
手术打了全麻,谭时毫无意识地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出来。
活动病床的轮子摩擦在地面上,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看见谭时惨白的脸色,霍系舟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放进了研钵中,用铁杵狠狠研磨,磨得血肉模糊,磨得他痛入骨髓。
他从未见过这样,躺在病床上,没有生机的谭时。
这一刻,差点失去谭时的恐惧将他笼罩。
霍系舟和护士一起回到病房,他一个人就将谭时抱起来放在病床上。
趁着护士不注意,霍系舟颤抖的手放在谭时胸膛上。
他感觉自己已经魔怔了。
只有谭时此刻平稳有力的心跳,才能让霍系舟有些微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