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我要喝水。”
闻言,他倒了一杯水递给江缨,她侧目看到那双手并非女子所有,立马察觉到不是红豆,惊得手中的书卷掉落,水花四溅。
“谁?”
“是我。”
“夫君?你回来了?”
贺重锦在水池旁坐下,江缨松了一口气,但纤瘦的身躯仍旧缩在水里,他笑笑,伸手将水里的书卷捞出来,交给红豆:“这些书卷拿出去晒干,晒干之后还能用。”
红豆离开后,非常懂事地关上房门,心想这下小姐和贺大人能好好独处,增进感情。
虽然江缨说,贺大人总有一天会厌倦她,也可能会有三妻四妾,可是红豆还是发自心底地希望,江缨和贺大人能够恩爱白头,长相厮守。
屋内。
水池周围笼罩着一层细密朦胧的水雾,贺重锦重新给江缨递了一本崭新的书卷,江缨接过书卷,道了一声:“谢谢夫君。”
贺重锦笑道:“没事,本就是我吓到你了,我进来时该当告知你的。”
江缨看贺重锦眉头还是微微皱着,于是问:“没关系的,刺杀一事,夫君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刺客?”
“人抓到了,但刺客既然胆敢当街行刺,就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抓住他时,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那夫君可有查清楚铁匠的身份?”
他点点头,答道:“嗯,此事并不难,文钊已查到,此人来自军械监,但军械监铁匠不在少数,过几日铁匠们到大理寺认尸,他的姓名身份自会一清二楚,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刺客的身份,石沉大海,无从查起,若是寻常的刺杀还好,如果对姑母和陛下不利。。。。。。”
说到这里,贺重锦便没在说下去了。
江缨也觉得不解,皇京之中当街刺杀官员之事,不在少数,但那个死去的男人只是朝中军械监的一名制造兵器的铁匠,为什么会被刺杀?
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她一本正经起来:“夫君,至少并无收获,他临死时不是也说出颖州二字?所谓抽丝剥茧,颖州就是抽茧的丝,夫君从颍州的线索查下去呢?”
“知道了。”贺重锦淡笑着,回道:“缨缨,这次,你做得很好。”
不仅是如此,他发现江缨这个姑娘很好。
“这是赞扬吗?”江缨的语气中带着小小的恳求,低声道,“对了,在街上救人这件事,还请夫君替我保密,不能被母亲知道,否则她该不高兴的。”
江夫人说过,女子需要做好为人妇、相夫教子的本分,从没有说过也要帮夫君查案,不仅如此,江夫人信佛,若知道一定会说晦气,会冲撞肚子里的孩子。
贺重锦没答应她,只是道:“岳母希望你恪守规矩,你是一品宰相的夫人,她是八品官员的夫人,你在意她是否开心,如此。。。。。。也算不合规矩。”
闻言,江缨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晶亮的杏眼闪动着,
贺重锦被她看得久了,问道:“缨缨,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夫君的想法很好,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也不敢想。”说着,江缨继续端起书卷,“夫君,我要看书了。”
视线透过水面花瓣之间的缝隙,贺重锦注意到了江缨的肚子。
如今过去这么久,江缨已经开始显怀了。
女子腰身紧致,小腹白皙如雪,微微凸起成圆润饱满的弧度,温馨之中透着些许诱人。
江缨注意到他的眼神,当即面色一潮,用书卷挡住自己的身子,可转念一想,他们快要成亲了。
他们是将要成亲的夫妻,贺重锦看她的身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何况在宫园里彼此之间都看过了。
江缨慢慢将书拿开,一边状若无事地继续看书,一边在内心里告诉自己淡定。
贺重锦耳根微微发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道:“是我逾礼了,我只是在看它,想不到长得这样快。”
闻言,江缨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她这几日忙着练习八雅,很少注意到原本平坦的小腹凸了起来。
“是啊。”江缨无奈道,“再这样下去衣裙也会越来越不合身的,得让红豆去置办一些新的衣裙才好。”
贺重锦点点头:“嗯。”
江缨叹了一口气:“母亲想要个孩子,却迟迟怀不上,我倒是和她洽洽相反。”
贺重锦又点点头:“嗯。”
“一个月之后我们就成亲了,夫君是要出发去颖州吗?”江缨望着他,说道,“这样的话,成亲之日就要推迟了。”
“我不去颖州。”贺重锦道,“一月过后,我们如约成亲,就在太后娘娘择定的日子。”
江缨愣了愣,贺重锦不去颖州?他不是一向对公事很上心吗?
成亲之日繁琐,她如今挤出来学习拔八雅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巴不得期盼着他去颖州,婚期推迟。
“那夫君可是要留在皇京,与我完婚吗?”
“嗯。”贺重锦声音温和道,“成亲之后,你就是我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室,再不会有人因宫园的事,污了你的名声。”
闻言,江缨抚摸着小腹,声音很轻很低:“其实,就算夫君不娶我为妻,或是只纳我为妾,只要这个孩子是你的,就算有心之人想坏我名声,他们也不敢吧。”
她说得少了,实际上即便江家拿这个孩子再如何威胁贺重锦,只要贺重锦想不认,权势之下,江家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