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无法下定决心。我还有未竟之事。
“没想到ark中人人闻之生畏的‘霍德尔’,也会有这般犹豫的时候”,言畏,他却半分不惧。
是我心神不定,“知道的太多,会很危险”。
马修斯却道,“你愿意一无所知?”
“走了”,雪自领口钻入,攫取着体温。
身后风铃响,我没有回头去看。
闻之生畏?可笑,是臭名昭着吧。
“你……你是霍德尔?”,血丝迸出了惊惧。
我觉得烦躁,“东西给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废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见棺材不落泪。
头顶的钢架散发出锈蚀的味道,还有墙角的橡胶,这个地方,我不喜欢,“背叛的下场只有一个,从加入ark的那一天起你就该知道”。
机械地重复着说了无数遍的话。这一次,或许,我是在对自己说。
“我没有背叛!”,退,寻找出路。
刀锋冷,赤血热。彼此侵占着温度。
血,在地面挣扎出一条不甘的长痕。
“求求你……”,面目变得哀憎,“我还有家人……”
愈加烦躁,“关我什么事”。
“我卡里有三十万的存款……”,换了策略。
刀,比言语更有说服力。
“你将拷贝的资料交给什么人了?”
“还没有……还没有交出去,求求你……”,哭泣为痛,为惧。
“在哪里”
“就在我身上,在我口袋里……”,血液浸湿了它。
“还有备份么?”
“没有了,我还没来得及……求你了”,裤脚印出了他的手指。
红色的,腥臭的。
我踢开了他的手,“我会给你个痛快”。
“不……不,我不想死……求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垂死者,拼命地想要逃离。
刺眼的颜色在地上扭曲蜿蜒。
温热,渐渐凉透。腥臭却愈浓。
我给齐章拨了电话,“来清理吧”。
“东西呢?”,背景音嘈杂,几乎听不清楚。
像是电锯嗡鸣。
我便问,“你说什么?”
“东西拿到了么?”,噪音远了些。
我瞧着手心不过指甲大小的u盘,“在我手里”。
“幸苦了,我马上派人过去清理”,例行公事,重要的不过是后半句,“东西先放在你那里,稍后我会去取”。
寒风过,冬雪肆意地扑面而来。
鲜血未干,白雪消融。
肮脏与纯净。亦可不分彼此。
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