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生同样欢喜,热情地回应道:“许儿妹妹!”
东方承与东方稚同时皱眉。
“啧,称呼不对,非常不对。”魏王东方循代替他二人发言。
这几人各成部落分坐两边,一边三个畅谈天下国事,一边两个吐槽他们畅谈国事,聊得那叫一个投契。天色渐渐变晚,他们聊天投入浑然不觉,甚至连皇上来了行宫别苑都没发现。
“咳。”
东方顺干咳了一声,示意他们看一下门口。
“我跟你说,那魏国的风光是真的好,东西也很好吃……”
“是诶是诶,我旧时曾去过那边,确实不错!”
……
“哎,她平日里只顾国事,吃着饭都能聊到奏折,我真的服了她。”
“那人不也是么,喝口水说想到运河,吃个菜说想到农税……”
……
并没有人理会皇上。
“喂,理我一下。”
东方顺忍不住了。
今年的年会,大家都过得特别愉快。
东方稚因为想陪同苏许留在京都城庆贺苏业七十大寿,故各地车队回国时,她并没有走。她在行宫别苑门前又一次送别了自己的皇兄东方承和皇弟东方循,但是再没有当日在齐国时的那般难受了。
经此一聚,她明白到自己终会和他们相见,不会有什么遗憾。
过了因先王忌日而诸事禁忌的新年七日,一晃眼的工夫,便又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苏许连日来都在为了操办苏业七十大寿的布置没出门,见这日上元节日热闹,东方稚特意拉着她出门游玩,想与她再看一次京都城的上元灯。
“你还记得么,那年在京都上元节,我曾给你送过一个走马灯。”东方稚拉着她往京都城的城墙上走,一边走,一边数起陈年往事。苏许笑了,说你那个灯做得这般好看,我若是说忘了,你岂不是会怨恨我?
“欸——你是我妻子,何谈怨恨。”东方稚摆摆手,“就算不记得也无妨,顶多就是奖奖罚罚……”
“流氓……”
二人说笑着携同几名部下登上城墙,刚走没几步,便远远地瞧见城墙那头有几个熟悉的身影。苏许第一时间没认出来,还是东方稚亲自指认,说那边的不就是邱泽林和他妻子梁宁,以及他们的儿子么。
“认得那么清楚呀?你不说我都认不出来……”苏许笑她。
“这不是,平日里总会因为公务什么的见过么……”
“我们往那边去,莫扰了他们一家三口。”
“好嘛。”
重登楼台,恍如隔世。
苏许满眼惊奇地望着城墙上的上元灯朝前走去,东方稚在她身后跟着,未敢落后太远。不一会儿,孟槐小步快跑从后头赶上,悄悄地递给东方稚一张小笺,说是齐国的信使来报,属加急战情。
东方稚点头,只仍旧装作无事人一般陪苏许散步,另一手将小笺缓慢打开,然后匆匆看了一眼。
“高栗意图侵永,战略图奉上。”署名:宛。
见此小笺时,东方稚才想起自己与此人曾有约定,若来日此人能给东方稚值得交易的东西,东方稚会信守承诺,救此人于水火。喔?只是想不到在此人心中,自由真如此重要,重要到能冒死将机关大事相托,助大永一臂之力。
非敌即友,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阿稚!烟火!”
前头的苏许忽然惊喜地跑了回来,伸手指着头顶夜空,笑得格外灿烂。东方稚怔住了,她只出神地望着苏许脸上随烟火变幻而出现的微光,以及她眼眸中那璀璨烟火的倒影。“阿稚~你快去看呀!”
苏许不依,她非要将东方稚的身子拧向自己看的那一边,然后问她好不好看。
“好看,许儿更好看。”
“我不信!”
这样的烟火,东方稚也是见过的。
忘了是哪一年的夏天,同样是在京都城,东方稚站在街头看烟火看了很久。孟槐在事后问起东方稚,那天晚上是不是对着烟火许了愿啊,怎么好像看得魂都没了一样。东方稚只是笑,说自己并未曾许愿。
“阿稚,好好看呀。”身后的苏许叹道。
“是啊。”
只不过是那一夜许诺,此生待苏许,都会如初见时,满心赤诚,满怀喜欢。
而许愿和许诺,当然不是一件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