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拙蕴便知道了。
他在嫉妒。
这个戚拙蕴竟会有人这样喜欢他,他却没有。
戚拙蕴是太子,是天生的高高在上,从出生便理应拥有一切,乃至父死子继,万人之上。
但却没有人爱他,多可笑。
他问:“我不想走呢?”
沈禾眼泪没憋住,掉下来,他又怕,还要强撑:“你别[bi]我,我跟你说我可不是吓大的,我也是死过的,而且我可不是这个世界的,咋俩都做鬼,我收拾你绰绰有余。”
他又说:“你信不信我把你送进寺庙里,让人度你。”
“趁着现在好商量,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只要你从他身体里出来,我一定给你办成。”
哭的稀里哗啦,还威胁人。
他倾身,靠近些,想用指腹抹去青年的眼泪。
沈禾却急忙后退,不肯让他碰到。
分明清早还亲吻过他的手背。
戚拙蕴收回手,嗓音冷淡的说:“别哭了。”
沈禾怕鬼,更怕戚拙蕴出事,闻言用手捂着嘴[chou]气,哽咽说:“你到底走不走?”
戚拙蕴说:“我不是鬼,也不知如何离开。也许,等我一觉睡醒,就会回到我原本的躯体里。”也会离开这个梦境。
沈禾却更加崩溃。
他哽咽低喃:“不会是穿书的吧。”
戚拙蕴没听懂。
他看着沈禾哭,止不住的烦躁。
他已说明他并非鬼怪,也非是要强占这具身躯,为何还哭?
沈禾哭完就冷静了。
他做最坏的打算。
他能穿过来,谁知道其他人回不回呢?
但无论如何,他
要守着戚拙蕴,也许他会回来,也许只需要睡一觉,明早醒来,他就回来了。
他怕这个假货把戚拙蕴的事搞的一团糟,还怕其他人看出不对劲。
他让忠洪将饭菜端进殿内,对戚拙蕴说:“你不要随便说话,免得露馅。()”
午后有朝臣求见,沈禾也叫忠洪把人打走。
他抱着戚拙蕴的折子,认真看着,用朱批在上面努力模仿戚拙蕴的字迹。
他不会写戚拙蕴的字迹,只能画()”。
戚拙蕴被他要求在身边坐着,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戚拙蕴便应了,垂着眸子瞧他批改奏折。
他竟然没有权力被冒犯到愠怒。
戚拙蕴想起他那所谓的外祖父一家触怒他,他们以外戚自居,一手遮天,自以为戚拙蕴会拿他们当唯一的亲人,容忍他们。
蠢不可耐。
他又想到眼前这个青年。
听说他是当朝六元。
瞧他那哭哭啼啼的样,实在不像。
沈禾没管他,忙着处理工作。
他现在也是社畜,业务[shu]练。
许多能直接处理的折子,一律回了朱批放在一侧,还待商量的便放在另一叠。
戚拙蕴坐着看了许久,现不是个绣花枕头,不知怎么扯着唇角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