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被怀里的人引走了注意力。
凤€€将他的双手从脸上拿下,两只手握着不撒手,抬头期待地望着他,笑得教人心软,那眼中的星子仿佛汇聚成了星海,璀璨得过分,“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些?”
凤€€从柏信的反应便能猜出,此界对于仙界知之甚少,而他关于仙界消息的透露每每让柏信感到惊讶,可慕韶却毫无反应,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不可否认,凤€€泄露一些信息确实有试探慕韶的意思,而慕韶的反应也让他心中生气一种希望,是不是慕韶还记得过去一切?
慕韶低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就是知道。”
凤€€见他不说原因,心
中念头越迫切,他是不是真的记得?凤€€没忍住,脱口而出,“师兄,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闻言慕韶微不可查地轻轻蹙了下眉,不知为何心情竟有些不太愉快,他缓慢而坚定地将手从凤€€的手中抽出,声音淡淡,“我活了这几百年,从未失忆,自诩记忆也尚且不错,本君该想起什么?”
凤€€一愣,师兄似乎有些不开心,他说错什么了吗?
凤€€确定自己真的说错话了,因为接下来的一整天慕韶都没理他。
凤€€不知道慕韶对过往的排斥究竟源于何处,更不知道凤€€这无名的火气到底是为何?
慕韶的心思从来都深沉如海,他轻易猜不明白。
陈秀才埋骨玉兰树下的故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凤€€与慕韶又在村中滞留了几日,给女鬼时间处理陈秀才的骸骨,好同他们一起上路。
因要寻找那陈秀才的魂魄,便要离开村中,走前凤€€前去拜访了老秀才,算是临行前与孙怀瑾道别。
不同于上一次的冷淡,老秀才脸上竟挂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谈及孙怀瑾的事,他也没隐瞒,全盘托出。
话间谈及陈秀才,老秀才抚须一笑,讲起旧事。
“老夫幼时家贫,食不果腹,又生得瘦小,同龄的孩子都同我玩耍,然我却不以为苦,常常偷偷到隔壁一位姓陈的书生家墙角下听他背书。我虽听不懂,却心生向往。
后来有一日偷听,被那书生现,我只以为要迎来一阵毒打,惊慌而逃。那书生却是两步上前单手就将我拎了起来,却并没有拳脚相向,反倒念我年幼向学,从此领我读书识字,为我开蒙。”
“我跟他读了几年书,再清楚不过那是怎样一个人,瞧着温和儒雅实则是个铮铮真男儿。”
“后来村中说他骗了那罗家女,做了那负心人,我却是不信。”
老秀才说着却是想起什么一般,摸着那一把山羊胡,摇头笑笑,悠悠道:“村中传言陈秀才回来了,老夫并不意外。”
“他自然会回来。若是真的爱她,他哪怕是死了,也得想法子回来。他从来都知道这世道待女子的苛刻。她若是等到了,那叫做忠贞,可她若是等不到,那便是不守妇道的天谴。他不会置她于那般境地,那不是真男儿做的事。”
大人在屋内说话,孙怀瑾在院子中与姜姜张小双玩耍。
与陈秀才说到别,两人正欲离开,经过院子时,遇见正在玩耍的张小双,慕韶
突然停下脚步,说了一句,“大人叫小孩子不要撒谎,是因为谎言的脆弱的东西,永远保护不了谁。”
凤€€微不可查的一僵,“师兄”
慕韶淡淡道:“走吧。”
临走前,凤€€见慕韶往那枯死的玉兰根上滴了滴什么,那玉兰竟重又舒展枝干活了过来,仍是一树艳红的玉兰花开得热烈。
玄剑宗有人曾道,席师兄的俊美犹如山巅积雪映万里霞光,俊美非凡,却过于冷了,倒不如二师兄风流俊逸,温和可亲。
凤€€却知道,慕韶那积雪之下是一颗炽热而温柔的心。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