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忍,孰不可忍!”她当我们看不见她的么,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天天盯着我的涟舒看!
正巧今天我们的路途中会路过一片树林,那里较为偏僻,即便我去和一般人看不见的鬼魂讲话,也不会被当成是怪人。
走到密林深处,我停下脚步,同时拉住涟舒,附耳对他小声道:“这么一直让她跟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大概不是你猜的要蹭灵气来的,而是特意来偷看的,她还真以为我们看不见她,不如面对面对峙一番。”
“也好。”
在我和涟舒说悄悄话的同时,女鬼却在兴奋地大叫:“上啊!扑倒!野战吧!圈圈叉叉!美攻柔弱受大萌!”
我气不打一处来!胡说八道也要有个度吧!我猛地转头,三步并作两步往女鬼那方向跑去。
女鬼本来一脸镇定,自信我们绝对看不见她,可当发现我越靠越近,双眼也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瞧时,她开始惊慌了,开始把自己半透明的身子拼命往树里面挤进去。
我一挥袖将对方从树里面抽出来,指着她的鼻子便骂道:“还想躲!?你都跟了我们四天了,到底有何目的?别以为自己是鬼我们就看不见你!我们忍你好几天了!若是说不出正当的理由来,爷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啊啊啊!好萌!还是有灵力的!”她仰躺在地上还在兴奋地尖叫,“古色古香仙侠类最高……”
我单手扶住额头,和这个疯疯颠颠的女鬼实在是沟通不良,她非但答非所问,且只要一张口,一句话里必有半句是听不懂的话。
涟舒将她扶起来,与我的恶言相向完全不同,涟舒好声好气问了起来,而女鬼倒是十分配合,涟舒问什么她就答什么,虽然说回答十有八九是听不懂的。
女鬼说自己的名字叫李静芳,来自21世纪的未来世界,因为火车撞车,所以她就灵魂型穿越了,可惜穿过来还是个死人云云,至于为什么跟着我们,完全是因为她生前是个腐女子。
“腐女子是什么?”虽然有一大堆东西听不懂,但我也不想去关心了,好歹让我把她为什么跟踪我们这件事弄清楚。
“就是喜欢看两个男人,特别是帅哥待在一起的女子……”女鬼欢快地回答。
天哪!我还是把她度了吧,留在世间就是个祸害!
“逍愿,如果她说的属实,也不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也不好将她送回去,但是这么被跟下去,我们都要回青丘山了,总不能将她带回山上去……”
“青丘山是哪里?”自称腐女子的女鬼突然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们青岩派修炼和生活的地方,女子与鬼不得入内。”我冷冷地回答,“你全都符合条件。”
“山上全是男人么?”她问,“除了你们以外,还有别的男同,啊不,还有别的断袖之恋么?”
我觉得实在不想再和这只女鬼继续纠缠下去,没这个耐心去对付她了,便随手下了个吸魂符,将她定在原地一柱香时间,这样一来,既不会对她的魂魄造成伤害,也好让她再也跟不上我们。
我们之前竟然还让她跟了这么多天,又听她说了那么多话,真是傻瓜,要知道是这么蠢的理由,本少爷早就一个吸魂符上去,何必吃那么多日的“看得见摸得着却吃不到”之苦……
“蔼—!呀蔼—!”女鬼被定住之后便鬼叫起来。
起先,我还以为她是因为被钉在原地,吃惊的,便自顾自向前跑。
谁知过了一会儿后,她却开始说“不能呼吸了!”“我要消失了!”之类的话。
鬼也需要呼吸的么?我疑惑地回头一看,只见她魂魄的颜色真的变得越来越浅,几乎快要消失,她的表情也显得极为痛苦,抓着自己的脖子不松手。
“怎么回事!?”我赶紧跑回去将吸魂符扯下,可是在扯下的瞬间,她却尖叫一声之后,完全消失不见了!
“涟舒,这……”区区的吸魂符,怎么能将一个好好的魂魄活生生摧毁?我没打算让她魂飞魄散的碍……
可我还没深陷入自责中之时,突然听到林子不远处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接着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人朝我们这边蹦过来。
“谢谢谢谢!女变男啊!借尸还魂!正宗的灵魂型穿越!这是我身为腐女多年来的梦想啊!果然!让我遇上了你们,又跟着你们是我这生中最最最最对的一个决定了!太爽了!我接下来也是主角了!”眼前的少年激动地握住我的手,高兴地上下挥动。
“你是……刚才那只女鬼!?”我有点呆滞地回答,不知她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附到这具没有灵魂的身体上的,但是那口气和眉飞色舞的模样,分明就是那只女鬼。
“是啊是啊!我以为我刚才又要再死一回了,没想到竟然女变男,这就是命运啊!命运的齿轮果然是在转的,古人诚不欺我也!”说完便欢蹦乱跳地走了,边蹦还边哼着怪曲子……
“这样不要紧么?”涟舒还在发愣,“那边为什么会有刚死的新鲜尸体?”
“大概不要紧吧,管她呢。”谁知道呢……
外传五天外来客(完)
表白
和新生的赤鱬一起生活已经步入第七个年头,因有过养育多个孩子的经验,从为他寻找奶娘,到喂吃喂喝诸如此类的事倒也难不倒我。
赤鱬是一类鱼妖的通称,以前只称他为赤鱬曾令他有所不满,现他即已转生为人,我自然会为他取一个人的名字。
我姓宋,为了不让左邻右舍七嘴八舌多加猜测,他自然跟我姓,名字中取了“鱬”字的谐音“儒”字,再加上一个“仪”字,算是我对他将来能够儒雅有礼的期许,最终决定为他取名“宋儒仪”,乳名“儒儿”。
只是,待他越长越大,我却愈发察觉到他和一般孩子的不同来。
我从未告诉过儒儿他的父母是谁,在他牙牙学语之际,学会的第一个词是我的名字“世虚”,之后便一直这么叫我,我也未曾要求他改过称呼;而在别的孩子哭着笑着叫爹娘的时候,儒尔却从未问过我是不是他的爹。
七八岁年纪的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邻居的孩子们相约一起出去捉鱼玩耍时,儒儿却喜欢粘着我,在我身边一坐就是大半天,扬言要赶上我修炼的步伐。
我养大的孩子,性格上或多或少总有一些地方与我有些相似,儒儿却是与我大相径庭。
这日,我坐在竹椅上晒太阳修炼,任儒儿一个人在院子内玩耍。
忽而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在接近,我察觉到是多年未见的涟舒和十六徒弟李逍愿,便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想待这次运的气完全收起之后再招待他们。
儒儿叫我去看蚯蚓也没加以理会,想着这些小孩子的玩乐就不去掺合了,不料他没有继续自己玩去,反倒七手八脚爬到我身子上,在涟舒他们面前就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