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胖哥的思绪顿住,似乎想起某件至关重要的事。
“熙熙?你也叫熙熙?”
“对啊,同音不同字,希望的希,和东西的西。你干嘛对我的名字这么好奇?”
胖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燃起一根烟,坐在石墩上沉思。
钱希西不知道他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反正她只有一个准则,任何花言巧语都不能将她哄骗走!
这时,胖哥的手机在兜里狂震起来,惊得他打个激灵,他看了眼来电者,继而匆匆回屋又反锁上房门。
欧阳美瑄:24小时过
去了!你办事效率太低了!为什么还没有与那小贱人签订协议?!
胖哥:大小姐别生气,那丫头是真没钱啊,如果真让她给个十万、八万的,就这么点钱,说出去也没信是段总裁指使的啊!
欧阳美瑄:我看你就是贪财想两边捞!我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还是搞不定,我不仅会让你吐出预付款,你日后还别想在本市混了!
胖哥:哎呦别别别,是是是,我保证顺利把那丫头骗上贼船,放心,放心。
欧阳美瑄愤愤地截断通话!
胖哥知道这些有钱人都不好惹,何况也惹不起,他擦了把冷汗,匆匆奔出屋门与钱希西交涉。然而这一出来,钱希西不见了踪影?!
胖哥跑到胡同里,扬声呼喊她的名字。
喊了很久,只见钱希西从一家小药店里走出来,“我在这儿,给你家大柴狗买这个去了,”她提起一卷纱布和药水,“你这主人是怎么当的?狗的一条后腿儿在流血你都不管?”
胡同狭窄,胖哥膀大腰圆戳在道路中央,她唯有从他的身旁挤过去。
胖哥在外面想了想对策才回来,进门就瞅见钱希西在给他的老柴狗包扎伤口。话说这条狗跟了他十五、六年,说没感情那是假话,但老柴狗因为常年不洗澡,狗毛掉得稀稀拉拉越发丑陋,他连自己都顾不好,更别说照顾一条狗,但钱希西自始至终不曾嫌弃老柴狗,这一点倒确实让他些许异样。
“看
在你对这条老狗这么仁义的份上,”他摊开手指勾了勾,“成交。”
“真的?!你答应帮段燃还原真相了?!”
胖哥悄然按下手机上的录音功能,然后扬声说,“还原什么真相?他先动手打我是事实啊!你出钱的目的不就是让我说谎吗?”
“他真是无缘无故打你?”
“看我的嘴角,我这眼角,都是他打的!否则我干嘛还手?”
酒吧一片漆黑,又是大混战,就算调出监控录像也看不清,何况段燃对于自己先出手一事不曾反驳,不管什么原因,先动手就是错,看来他们这一方确实不占理。
“那好吧,你就说他不小心撞到你,你们就推搡起来?”
“怎么说不用你教我,我比你在行,保证让那小子全身而退就是了。接下来咱们就按照江湖规矩来把,你先打给我一半,事成之后再给我另一半。”
原来还可以付一半?!钱希西一副占了大便宜的表情,胖哥看穿她的小心思,无奈摇头,“你也就是碰上我了,真的,日后还是跟家老实呆着比较安全。”
猝不及防,钱希西拉住胖哥的手臂,“胖哥,不,我叫你胖叔更尊敬。胖叔,我把全部家当都给你了,你不会骗我吧?”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仿佛浑圆透亮的黑珍珠。胖哥若有所思地咂咂嘴,含糊其辞地应声。
待两人完成交易,钱希西一扫心头的阴霾,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胖哥等她走远
,把刚才的那段录音发给了欧阳美瑄。
欧阳美瑄:干得漂亮!我要把全市大热电视台都叫来,到时候就看你的表现了。据我调查,Q。E近期为了推出新系列产品,用股票作抵押向银行借贷,假设可以把段燃塑造成一个没有人性的奸商,没准真能让Q。E的股价跌破银行估值,届时,银行方面一定会棒打落水狗,要求Q。E追加抵押物,办公大楼,工厂等等,Q。E也不是没有破产的可能性哦!哈哈!
胖哥:你说的啥股票我不懂,但听着可够邪乎的,敢问欧阳美瑄大小姐,你为啥这么痛恨那小子?他扒你家祖坟了?
欧阳美瑄:你最好把嘴巴给我放干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至于你,心里也应该有数了吧?
胖哥:有数有数,你叫好记者就通知我,我保证带伤上阵。
欧阳美瑄拉长尾音应了声:在一百万面前,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你的兄弟也多多少少受点儿伤,我会考虑佣金翻倍的问题。哦忘了告诉你,段燃是跆拳道黑带,随便翻翻网页就能查到他的得奖记录,所以一打十也不会有人怀疑。
胖哥下意识地揉揉隐隐作痛的胸口,说:难怪那小子一脚就把我踢出好几米远,话说他当时如果清醒,我们哥几个还未必能占到便宜?
欧阳美瑄阴阳怪气地说:说什么呢?他当时清醒得很,
没错吧?
胖哥:是是是,怪我口误,他要是喝多了,还能跟我对骂?哦不,是骂我!
欧阳美瑄:说话别颠三倒四的,算了,我还是找专业人士给你一份发言稿吧,你背下来。
胖哥点头哈腰地挂上电话,一转身躺在吱呀乱响的木板床上,环视这间住了几十年的破平房……终于,到了该离开这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