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他没再问祁不砚要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得不到答案的问题问了也是白费力气,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多加注意。
向祁不砚承诺自己会做这件事后,钟良离开了。
等钟良走远,贺岁安探出一只脚,手抓住吊梯两侧的绳索,小心翼翼地攀踩着木板下来,爬动间裙裾一扬一扬的,像盛开的花。
祁不砚弯下腰,红蛇爬到地上,很快便爬远了。
贺岁安站在他面前。
他没起来,仰头望着她。
这个角度看祁不砚,他秀长的一截脖颈沿靛青色衣领探出,喉结更明显,轻轻地滚动着,长发披散在身后,几缕青丝垂在身前。
无论何时何地,祁不砚瞧着永远是温良、友善的模样,他的脸更像母亲,艳丽中透着柔和。
“贺岁安。”
祁不砚弯唇,唤了她一声。
他知道贺岁安听见他们的谈话,祁不砚也没想避着她,他做事就是如此,只要是做过的,无论被世人定义为好坏,他都会认。
贺岁安也蹲下来:“你是不是觉得三善真人知道钟大哥阿爹病愈后,会亲自过来看看?”
他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会。”贺岁安将下巴搁到膝盖上放着。
每一间树屋下面都会备有一只木缸,里面装着水,祁不砚走过去,取了一瓢水出来。他放手进去洗干净:“我也觉得会。”
还没等他们说几句,钟良又折回来了,他是来给他们送饭的,尽管因为三善真人的事跟祁不砚闹得不太愉快,但饭还是要送的。
今天红叶村举行祭祀,村民分到的肉食特别多。
还有鸡肉。
村民大部分
()穷,很长时间才会舍得吃一顿鸡肉。
钟良认为该给他们这些小年轻的补一补,肉食还热乎着,他叫他们吃东西,半字不提刚才。
祁不砚仿佛也忘记了钟良求他不要做伤害三善真人的事。
他朝钟良一笑。
钟良略有点不自在了。
贺岁安让钟良坐下来一起吃,钟良摆手婉拒,说他要回去和自己的阿娘、阿爹一起吃饭。
见此,贺岁安也不坚持留钟良一起吃了,当然是陪自己的亲人更重要:“那钟大哥您慢走。”
树屋底下又剩下他们二人。
他们这顿没再端上树屋吃,直接在树下解决掉。
天色渐晚,红叶村变得很安静,贺岁安用木缸里的水洗漱一遍再攀爬吊梯,上树屋,忽记起祁不砚系发梢的银饰还在自己这里。
上次他去洗发,她用帕子包住解下的银饰,忘记还回去了。
贺岁安掏出帕子。
帕子里的银饰满当当。
她数一遍,发现少了一个银饰,放进帕子里的银饰都是经过贺岁安手的,她记下多少个了。
怎么会少一个呢,贺岁安又数一遍,还是少一个。那天从河边回来,她顺手把帕子放在树屋里,可能不小心掉在哪个角落了。
贺岁安转身就找起来。
一个银饰也是钱,不见了得找回来,那么好看的银饰。
找着找着,她找到一本扔在角落里的书,封面朝下。难道是祁不砚的蛊书?怎么扔这里了。
贺岁安捡起来,刚想放回祁不砚的蛊书里,无意地扫过书籍封面,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这哪里是他的蛊书,分明就是……
肯定不是祁不砚的。
钟大哥的?
应该是了,贺岁安无意窥探他人隐私,想要把书原封不动放回原位。祁不砚正好上来了,他看向她手里面的书:“你在看书?”
贺岁安的手一僵。
他靠了过来:“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