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不堪的回到自家小院,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池虞子匆忙洗漱完一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池虞子轻车熟路的摸到厨房,本来还有些昏睡的脑子闻到厨房飘出的香味后顿时清醒不少。
是萝卜糕的味道!
萝卜糕起源于广东潮汕地区,潮州本地人也叫它菜头粿或者广章,每到逢年过节,家家户户都会准备菜头粿,寓意为好彩头。
白萝卜去皮切丝,加入少许盐巴腌制出汁水,可以去除萝卜的辛辣味,然后将萝卜攥出水分,加入切成碎的芹菜和花生,再次放入盐、五香粉和食用油调味,最重要的是要放入红薯淀粉,让每根萝卜丝都裹上一层薄薄的粉。
广章的做法就是用一张薄薄的腐竹皮,将处理好的萝卜丝放到平铺的腐竹皮上,包成长方形,然后水开上锅蒸四十分钟,不管是煎炸还是就这么蒸着吃,都很软糯清甜。
而菜头粿的做法就更简单了,直接将处理好的萝卜丝团成团,随着广章一起蒸上四十分钟,里面的花生蒸透后透着独有的香甜,菜头粿透明的外表还伴随着一抹芹菜的翠绿,偶尔还能看见花生的粉红,可以蘸酱或者直接吃。
池虞子想到老杨就是南边沿海的人,之前他就做过牛肉火锅,现在又做了菜头粿,看来那个地方的饮食习惯和上一世的潮汕地区很相似。
进到厨房,池虞子看见老杨正在将温热的广章切成块,肚子的饥饿感和鼻子闻到的香味让他口齿生津,顾不上洗手就捏了一块塞进嘴巴里。
软糯微弹的广章蘸上特制的辣椒油,咀嚼间辣椒油霸道的味道也遮掩不住萝卜的清甜,偶然咬到芹菜碎还能品到一丝果蔬香。
“好吃!”第二次伸出的爪子还没碰到就被老杨一巴掌拍了回去。
“洗手去,不干不净吃了要命。”
老杨拍开他恋恋不舍的爪子,继续将菜头粿移到盘子里,旋即掀开旁边的蒸笼,里面赫然躺着一笼精致烧麦,而旁边烧开的锅里则是鲜美的牛肉牛丸粿条汤。
“哇哦!今天早餐也太丰盛了!”池虞子惊呼了一声,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小确幸。
“今年日子好过了,咱们也好好过个年,来年才身体健康年年有余。”老杨一向严肃的脸最近也是带着喜色,前些年大家过的都苦,今年难得有个好年,他也很久没吃到家乡的味道了,今早就做了不少。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池虞子拍拍老杨的肩膀,心里难免有些失落,老杨他们好歹还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儿,他却连自己的家都找不到。
现在花苑楼和奇味居的伙计越来越多,老杨已经负责不了所有人的饮食了,柳姨专门开了两个大厨房给姑娘伙计们准备一日三餐,老杨就负责他们自己就行。
丰盛的早餐总是会让人心情变得很好,池虞子晃荡着的朝奇味居走去。
年节逼近,奇味居的糕点卖的最好,十来个人在点心档口打包售卖都忙的脚不沾地,后面负责烤制糕点的师傅们更是忙到水都来不及喝,一天到晚后院的十几个烤炉就没有凉的时候。
大早上的人流量是一天中最多的,人人都图一个新鲜热乎劲儿,刚烤好的糕点奶香面香久久挥之不去,各种馅料甜滋滋儿的,闻着都觉得心里头甜。
每个人口味不同选的糕点不同,不同的糕点用料不一样定价自然有所差别,所以池虞子为了防止算账时麻烦,每一单卖出去都会让伙计在上面放上纸条,写上价格,客人们走到门口结总账的时候掌柜的也好记账,其他档口有样学样,倒让掌柜的算账时轻松了不少。
池虞子上到二楼巡查的时候,看到不少人都在吃早餐,二楼的早餐档口其实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小吃,就餐区桌椅已经坐满了四分之三,每个桌子上面多多少少都有一两个档口的吃食。
营业额最好的要数胡辣汤和包子的档口,其次是卖肠粉和捆粄的,毕竟大早上的,其他小吃有些重油盐,营业额并不多。
店里人不少,各个档口都要巡查过去,处理好一些小问题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池虞子伸着懒腰回到花苑楼。
站在顶楼的栅栏边,一边观察来店的客人一边小口喝着杯子里的清茶,姑娘们大部分都靠晚上唱曲儿挣钱,现如今除了倒班的姑娘,就只有昨晚宿在楼里的客人。
顶楼是不允许客人上来的,除了池虞子的专属房间,就是之书吟墨和其他几个很受欢迎很有人气的姑娘的房间,她们是靠技艺吃饭的,不想也不被允许私下接客。
偏偏池虞子今天还就在这里看见了不该出现的男人。
童傅心穿戴整齐的从顶楼尾房出来,轻手轻脚的阖上门转头就现了一个男人在不远处盯着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他这心虚的样子让对面的人的脸色极为不好看。
池虞子只觉得一股怒气围在心口,不知道是作为老板被背叛的怒火,还是对那姑娘的怒其不争,能混到顶楼的姑娘不论是才艺还是样貌都是这楼里顶尖的,每个人的拿手乐器都至少学了十年,一曲子多少人花钱都听不到!
如果她自甘堕落,那就只能沦为楼里的红倌接客,再无演奏的机会!而且看这男人做贼心虚的样子,完全没有为其赎身的意思!
屋里的荔南听到动静出门查看,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到池虞子后,顿时面色惨白直接腿软倒在了地上。
“公子……”
完了,彻底完了。
看着池虞子难看至极的脸色,努力忽略他冰冷的眼神,荔南强撑着站了起来踉跄的抓住池虞子的手臂。
“公子,他说会帮我赎身,我是自愿的。”
童傅心听到荔南的话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就是这花苑楼的老板,当即就有些尴尬,但还是顶着池虞子冰冷的眼神想要扶荔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