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多久。
洗手间外面,有人等得不耐烦了开始敲门催促:“里面的人好了没有啊?”
赵旎歌猛然回神,收起系统。
复又洗了把脸,重新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才开门出去。
下半夜,小雨醒过来,轻轻喊了一声“姐姐”。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赵旎歌转头,连忙问:“怎么了小雨?是不是哪里疼?”
“不是,姐姐,我奶奶还在家。我……我想回去找她。”
赵旎歌听了沉默一阵,只得安抚她:“小雨别担心,奶奶会没事的,你看外面到处都是当兵的叔叔,他们会让大家平安无事的。等天亮了,我再陪你去找奶奶,好不好?”
小雨不说话了,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看她。
赵旎歌被那双眼睛看得愧疚,便拿出两个牛奶面包来:“先吃点东西吧。”
好不容易把小雨哄睡着了,赵旎歌自己却睡不着了。
她的思绪比这夜晚还要凌乱。
脑海里反复闪过今天陆宴岭为她做的一切。
他焦急的神色,他深情的眼神,他紧紧牵住她的手。
陆宴岭啊陆宴岭。
到底是你在演戏,还是我在演戏啊……
失态
赵旎歌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她很早就起来换药,又叫护士来帮小雨检查。
医院来了很多伤者,走廊都快挤不下了。
昨天还慌乱的城镇,今日已变得秩序井然起来,时不时就能见到穿各色制服的兵官穿梭在路上。
设施,物资,医护人员,一波接一波赶赴过来。
人们没有昨日那般惊慌了,甚至有人开始自发当起志愿者。
赵旎歌受感染,精神也为之一振。
她挥走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打算先帮小雨找到奶奶。
她正准备出医院,陆宴岭就来医院接她了。
“去哪儿?”
陆宴岭见她一副要出行的架势,走上台阶问。
赵旎歌也缓缓顿步,站在走廊上盯着他。
一如往常,他身着一身军绿作战迷彩服,护腕扣手,长靴束脚,肩上还别着一个对讲机,浑身都是凌然端肃的威严气场。
但这一次,他出现在医院里,所有人看见他身上的军装,都用信任仰望的眼神看着他。
人们肃然起敬。
赵旎歌想,如果她也是这些伤者中的普通一员,那么此时此刻看到救过她的兵哥哥,应该也会是这样的眼神,敬佩,濡慕,发自内心的感谢。
但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
陆宴岭见她怔怔看着他,却不说话,朝她走过来。
见休息一晚后,她脸色却没怎么恢复,抬手想摸摸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