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回有了反应,语声低沉喑哑,偏又带着痴求意味地问她:“你可不可以……再喵一声?”
“……”
庄曼侬的双颊倏地变成夏日里的木槿花,火红而灼热。
朱雀街。
书店对面那家礼品店罕见地挂了面小粉旗在外面,微风中轻飘飘摇着。
礼品店的老板是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大叔,姓熊,大家都叫他熊叔。经营礼品店多年,熊叔始终没换过那块蓝白相间的旧招牌,传闻中那是和他亡妻一起伏案设计的。
因此,那抹粉色与平常的黯淡相比极招人眼,庄曼侬关车门时隔街看见,转了转眼眸朝街道另一侧去。
书店门口系的风铃以及置物架上一些小饰品都是从这家店买的,熊叔认得她,她一进店便从他那儿得了个笑容与一声问候。
庄曼侬回他个笑,沿着玻璃柜往里看。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面旗子径直过来,但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玻璃柜与墙壁上的格子里摆着各种各样的小玩具装饰,某种眼花缭乱的感觉教她觉得她又回到了高中时代,那时候她就喜欢逛小店,不论到哪儿都爱往小店里钻。
她不知道挑些什么,正准备随手取个布偶羊却让她发现款精致的小夜灯。
不过巴掌大小,从外形看小猪、小狗、小兔都有,她果断选了两个小兔子的,两手各握一个打量番去结账。
熊叔趁她扫码,从旁取出包红色包装的糖,笑得和善:“我女儿快结婚了,小姑娘也沾沾喜气?”
“啊,谢谢熊叔。”她受宠若惊地接过,这种奇妙的感觉约莫是被路过的神拍了拍肩膀,她搜肠刮肚地说了几句祝福语。
“别见外。”熊叔笑,“我也算看着你们这群孩子长大的。”
庄曼侬好奇:“熊叔记得很多人?”
他摇摇头:“记性哪儿够用,我跟你们年轻人一样,只记得长得标志的。”
“……”她哑言,半信半疑,却又觉得好笑。
见她信了,熊叔又朗声笑起来:“不好意思,不该逗小姑娘的。”他说,“我记得你啊,其实是因为我家姑娘,她比你大上两届,那时候你总来我这小店,有次我看那丫头一直盯着你,也跟着看了几眼。”
安安静静的小姑娘,漂亮极了。
门堪罗雀的礼品店内,小老先生絮絮叨叨起来。
“那时候她妈妈才刚走,我虽然不懂小姑娘的心思,却也是过来人,看得出她喜欢上了一个小子。”熊叔又笑,“那个小子我也记得,好巧也来我这儿避过雨,明明带着伞却还是要进来。那天我干脆把他逮住,问他对我女儿存的什么心,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对方定然不是无缘无故地和她说这些话,她意识到什么,顺着话问:“他说什么?”
“那小子问我我女儿是谁,可不是气人?我那时候脾气不是很好,不信他这话,他大概是被我问得急了,不高兴地往阁楼上指了指,说他喜欢的是那个长头发正在试帽子的女孩儿,我顺着看过去,可不就是你么?再转头时那小子却没了人影……”
少年人也是会害羞的,熊叔说到这处眼里全是笑意,就此打住。
庄曼侬粲然一笑:“谢谢熊叔。”
“谢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