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走向楼道,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声音啊,管理员在干嘛?”
“这噪音怎么越来越响了?”
人无法自己屏蔽听觉,蟑螂人一个个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起声音,喻止感觉自己像是被心理暗示了,不由自主地愈发关注周遭的声响。
“咝咝咝咝——”
“咝咝咝咝咝咝——”
声音自下而上地传来。
喻止无意识地往下看了眼。
一楼的白色蟑螂河水位又上升了些,不少小蟑螂沿着楼道墙往上爬,像是一条条浸透墙壁的水渍,逐渐吞噬着这栋公寓楼,让人毛骨悚然。
视觉与听觉双重冲击侵蚀着人的理智,让人的每个神经细胞都变得焦虑敏感。
喻止感觉自己头顶的某一点突然跳了下,好像有小蟑螂在头皮上爬动似的。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摸到。
物理触碰不仅缓解头皮的感受,反而还加剧了那股微麻似的痒意。
他用指甲挠了一下,缓解过后更痒了。
又用力地挠了一下,瘙痒突然星星点点地蔓延开来,左一块右一块,上一片下一片,遍布整个头皮。
痒意逐渐加剧。
抓挠只能缓解一瞬,这股瘙痒仿佛是从大脑深处滋长出来的,不只是头皮,连脑壳都在隐隐作痒。
越挠越痒,越痒越挠。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长出来似的。
等等。
他在干什么?
喻止艰难地回过神。
他低下头,小蟑螂已经淹没了一楼。
才一眨眼的功夫……
头还是好痒啊……
不对,他昨天洗了头。
喻止心脏猛地一跳,发现自己右手扔在不受控制地挠头,他直接抓了几根头发,用力地一拔。
轻微的疼痛感令他清醒了不少。
喻止扭头,对上了陆黎明手上的手表。
14点35分。
他刚刚在楼梯上傻愣了五分钟。
“你们——”
喻止掀起眼皮,心里一沉。
陆黎明正双眼涣散的挠头,庄定也是。
汤勇受到的影响最严重,他流起了鼻血,自己却没有感受到似的,双手一刻不停地挠着头。
与其说是在挠,不如说他是在用力地抓自己的头皮。
十指屈起穿插在头发里,从前往后不停地来回用力抓挠,发出一阵阵刺啦的动静,指甲缝里都是血。
汤勇每一次的用力抓挠,都会掉落几缕头发,脸颊肉也会兴奋地往上微微颤动。
喻止这才发现,汤勇原本圆润的头颅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像个三角形了。
像是……蟑螂的脑袋。
被污染了吗?
可是明明没有被寄生。
喻止脑海里闪过一个词——精神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