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手掌抓握的力度再次变重,阳生仿佛听到了伤痕累累的猛兽在牢笼中撞得头破血流撕咬到獠牙断裂的挣扎声音,让人心疼到想把世间一切最好的都给他。
“悟,你比所有人都更了解我。”阳生继续着亲昵的动作,说出口的话却理性又冷酷,“最轻松的选择一直都在,但也是最残酷的绝路。我随时期待着你将一切都交给我处理,但……一旦投身欲望的深渊,你将永远不得满足,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我不可以?”
“是我不可以。我可是现今世间最邪恶的存在啊,悟。”阳生双手捧起五条悟狼狈的脸,注视着那双六眼里映着自己的、那正在享受的愉悦微笑,“你看看我,一面说着爱你,一面以你绝望挣扎的痛苦情绪为食——悟,一旦变成被我支配的血裔,即使我们之间建立了比现在更亲密的关系,我也不会给你兄弟关系之外的感情,这会将你反复推入不得满足的、比现在更痛苦的饥渴深渊。”
“你会比你以为的更狼狈,而你生来的骄傲,不会允许你沦落到那一步。”
阳生的双手下滑,覆上五条悟的脖颈,微微用力的掐住。
“悟,仅仅只是感受到你的血液在我掌心流动,我就无比沉醉。如果你成了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把你玩坏的。”
“那你就——呃!”
阳生手掌收紧,阻止那喉管里继续出诱惑的啼鸣。
五条悟被掐着脖颈,脑袋后仰,双瞳冷冽不甘的俯视着在昏暗中抬着头、双眸鲜红笑容割裂、俨然比自己病的更重的纯血弟弟。
“悟,不可以说,我会失去理智。”阳生松手,将双手搭在五条悟肩头,“无法挣脱我的引力、被蛊惑的迷失心愿,算不得数。”
“我决不允许自我堕落到我不再是我,绝不。”
“我一定优先践行我自身的意志,悟。”
“……”
“要我陪你睡一会儿吗?”
“不能一直陪着吗?”
“我昨天答应太宰今天和他出门约会。”
“推掉。”
“不。”
“给我滚。”
“不。”
“你——!”
阳生攥住五条悟的手腕,径直牵着抗拒却没有开术式弹开自己的青年大步走向床榻的位置,然后将他整个人摔进了被褥之间。
阳生将外套丢到旁边也挂着五条悟外套的椅背上,跟着欺身而上,一把掐住起身的白青年的脖颈将他又摁了下去。
“别闹了悟。”阳生用腿压住比身体上看起来比现在的自己更年长更大只的兄长,另一只手难耐的扯开了自己的衣领,渴血的双瞳死死盯着身下的猎物,尤其是那在掌心脉动着的灼热皮肤与几乎要烫化他理智的大动脉。
“你知道我有多么渴望你的血吗?你知道我有多想咬死你吗?是,你这两年一直痛苦到疯……可我已经疯了二十四年啊!你以为我在执着什么?你以为我一直在渴望什么?就算那些是幻觉,就算我也分不清真假……你知道我有多想保护你,又是怎样崩溃到妄想毁了你吗?!”
“我们就是这样……我们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阳生全身颤抖,用尽理性来禁锢即将崩塌的意志。
他既不能掐死五条悟,也不能将饥渴的獠牙埋进对方的脖颈融合交互彼此又爱又恨的鲜血与生命。
“我们不该在不见天日的暗河中自我感动着毁灭……我们该在广袤的世界里、在灿烂的阳光下一同前行!我决不允许我们毁灭彼此!”
阳生卸下全身的力气,俯身倒在另一个自己的胸膛。
“你也是个残酷的混蛋……哥哥。”
看啊,把我逼到崩溃,让我褪去体面在你面前疯,你便不再痛苦,甚至露出了满足欢愉的笑容。
爱是我们维持正常现实的抑制安慰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