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五条悟那双苍蓝的眼眸透过墨镜看向坐在拉门后隐藏在黑暗中行将就木的老头们,他扬着下巴,难得有耐心地一字一句说:“我说,我不要。”
“就算他是咒灵,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苍蓝色的眸子冷冷的向周围的长老看去,五条悟继续道:“你们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但是只有我的学生”
“就算它是咒灵,你们也绝对不能动。”
他背过身朝门外走,白光穿过门口落在五条悟的身上,只留下最后一句话的余音。
“能决定他生死的只有我,你们算什么东西?”
*
五条悟打算让源雉泉成为自己的式神这件事在咒术界称得上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
虽说从千年前安倍晴明开始,驱使式神已经变成了一件正常的事情,但是绝大多数的式神不过是一种可以驱使的灵体,而与其订立契约供人驱使的式神大多也是妖怪,现在阴阳道没落,稍微有点本事的妖怪也大都销声匿迹,千年过去,最后也只有几个隐世的阴阳世家和咒术界的禅院家因为传承的原因保留了一些有关于式神的法术。
源雉泉握住五条悟的手从地上站起来,附着着咒语的锁链碰撞在一起哗啦啦地响,沉重的锁链拷在源雉泉的手腕和脚腕上,勒出一圈圈青红色磨损的痕迹。
相比较五条悟宽大修长的手,源雉泉的手看起来要比他小了一圈,那双手被他握在手里的时候就像是大人和小孩的对比。五条悟的视线不免落在放在自己掌心的手上,随着源雉泉起身的动作,衣袖下手腕处那一圈淤青也落进了五条悟的眼里。
他眼神沉了沉,握着源雉泉的指尖落在那一圈红的地方轻轻摩挲,那力道不轻不重,因为长时间的摩擦而有些红肿的地方因为五条悟的指尖拂过回荡起一阵酥麻的痛感。
“这里疼?”五条悟问。
这样的疼痛对源雉泉来说比挠痒痒还不如,可源雉泉眨眨眼有些小声地说:“有一点。”
总而言之,再这样的情况下适当的示弱总是没错的。
五条悟没再继续问,落在手腕上的眼神晦涩难辨,他避开了那圈红肿的地方,一只手向下搂住了源雉泉的腰,另一只手捂住了源雉泉的双眼。
“闭眼。”五条悟轻声说。
毫不怀疑地闭上眼,整个空间好像都被压缩起来丢进了一个高旋转的洗衣机,源雉泉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胀,只有腰上温热的掌心给了他一点真实的反馈,他不由得将头往后靠,柔软的丝贴在了五条悟微抿的唇角。
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并不久,源雉泉的双脚终于落在了实地,放在腰间和眼上的手也随之落下,源雉泉睁开眼睛,已经到了高专里的医务室。
房间的屋门下一秒被推开,穿着白褂的家入硝子打着哈欠走进来,目光和医务室里的两位不之客对上,家入硝子眉头一抬,关上房门后双手环胸。
“你们两个到我这里做什么?”
来找硝子当然有理由,五条悟的手搭在源雉泉的肩膀上,看着硝子笑嘻嘻地说:“当然是来找你治疗。”
五条悟是不可能受伤的,那么只有一个人了。
家入硝子看向源雉泉,两只眼睛上下扫了扫站在五条悟身边的泉水,对上泉水看起来有些无辜的神情有些无语地开口:“我可没有看到伤口。”
五条悟有些不满,“怎么没有!”他握着源雉泉的手示意家入硝子仔细看手腕,指着上面那圈红色的痕迹言辞凿凿地说:“这难道不是吗?”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心说我指的伤口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要不就是胸口上一个碗大的疤,这种要不了两三天就能自愈的你和我说需要治疗?
如果是十年前,家入硝子或许会伸出中指然后朝五条悟说一句滚蛋,但是现在的家入硝子已经成熟了很多,朝五条悟翻了个白眼,硝子朝一旁的凳子扬了扬下巴,示意源雉泉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虽然家入硝子总说五条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可是只要他稍微认真起来的时候就格外的令人心折。
这样简单的小伤口甚至都不需要家入硝子耗费太大的咒力,反转术式放出不过两秒那些伤痕就已经恢复如初。对家入硝子来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的反转术式总能在最后关头将人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不过以往面对治疗的人的都是咒术师,对咒灵的治疗还是第一次。
没有绝大部分咒术师对咒灵的警惕和排斥,家入硝子甚至意犹未尽地摸了摸源雉泉光滑的脸蛋,就算已经知道了源雉泉的真实身份,但是不管看多少次还是对源雉泉和人类别无二致的外表感到新奇。
“泉水,你真的是咒灵?”家入硝子啧啧称奇,捏着源雉泉脸蛋的手轻轻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