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瞟了一眼他身后的程新余,点头说好。
程新余只是头痛,意识还很清醒。她还知道点开叫车软件叫车。她可不敢指望老总送她回家。特等奖只是一顿晚餐,可不包括其他服务。
她刚点开叫车软件,就见靳恩亭替她拉开了副驾车门,沉声说:“上车!”
程新余:“……”
程新余愣了一下,忙说:“我没喝醉。”
言下之意是根本用不着靳恩亭送她回家。
某位领导刚可是说了,就算她喝醉了,他也不会送她回家的。
靳恩亭利索地丢给她两个字:“顺路。”
程新余:“……”
——
靳恩亭今天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卡宴,车型低调。车内陈设简单,东西很少,一样挂件都看不到。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抽纸盒。 不像曲周,他车里挂了好多花里胡哨的挂饰。
一想到曲周,程新余的拳头不自觉又硬了。
车里有些闷,她伸手想开车窗。却被靳恩亭及时阻止:“喝了酒不能吹风,容易感冒。”
“哦!”她只能讪讪地缩回手。
一偏头就捕捉到一截清晰流畅的下颌线,男人精致的五官在朦胧的光影下显得愈立体。
这个角度看过去,靳恩亭的脸差点和小钟的脸重合。
只是小钟的眼神更温柔。而靳恩亭的这双眉眼太冷,也太犀利。
程新余不得不承认,这张神颜真的很下饭。只可惜她今晚心情郁结,根本没心思干饭。
车子开出主街,驶入一条更为僻静的小路。
路两侧早樱初绽,枝头飘着点点粉白。
这是一个美好的春天的夜晚。
程新余忍不住在想,曲周和那个女孩喝完咖啡会干什么呢?
一起吃饭?
再一起看电影?
然后呢?
酒精非但没有麻痹她的神经,反而越喝越清醒。坏情绪在胸腔里持续酝酿。就像是正在充气的气球,一点点膨胀。
心沉入了海底,打捞不起来。
她无神地望着车窗外一道道飞略过的树影,怔然道:“小靳总,你觉得什么是爱情?”
男人目不斜视,根本没分出眼神给她,冷冰冰地说:“吐车里五百。”
程新余:“……”
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她怎么能试图和资本家谈心呢?分明是找虐!
一路无话,车子平稳地停在小区外。
靳恩亭的手从方向盘上移开,惜字如金,“到了。”
程新余僵坐在副驾上没动。
失恋该有的情绪,整整酵了一整天,在这一刻攀至顶峰,排山倒海,侵袭而来。
痛苦、挫败、茫然、无助……一切的一切堆积在那只小小的气球里。
今时今刻,她就是一只挣扎在蛛网里的可怜虫,所有的思绪都是混乱的,她寻不到出口。
“嘭!”
气球炸了。 她绷不住了!
许是程新余一直没动静,靳恩亭忍不住偏头看她,脸上浮出一丝疑惑。
她看见男人清俊的脸,在她眼中放大又缩小,缩小成模糊的一团。
虚幻和现实如地壳运动,拉扯出巨大的断层,她分不清昨日与今朝。
她盯着靳恩亭的脸一动不动。
而他承接到她的赤。裸直白的目光亦是没有回避。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眼底暗潮涌动。
程新余觉得自己今晚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她一定会疯的。
窗外忽的涌进一阵夜风,携裹着几缕清甜馥郁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