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一场梦?如果是梦,为何感觉那么真实?如果是真的,与我共度一夜的女子真的是她——曲咏唱吗?
不我突然打了个寒颤,分不清绕在心头的滋味。
宫女和小部落都说没有异常,连送我回寝宫的落雪也早早回去了,那么昨天晚上真的只是一场梦?
看着宽大的金丝塌,隐隐感觉一点不对劲,却又抓不住究竟。这场瑰丽的梦境,就暂且放在一旁吧。
连续几日,心情都很压抑,或许是为了那场太过真实的梦,或许是因为曲咏唱真的决定要去和亲了。
我泡在冰泉池中,什么都不愿意想,感觉思想和意识需要好好地放松一番了。
她却走了进来,该死的,她为什么要来?
情况有些失控,看到她不知死活刻意挑衅的模样,我一怒之下将她拽入了冰冷的泉水中,她冷得咯咯直颤。
任何女人——我都完全可以理智地推开,为何对她我一再忍让、包容
“昱我好冷”
是!我的名字是叫阁昱,可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连父王母后叫我也是“昱儿”或“太子”
一颗原本寂寥的心刹那间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地,仅仅一个字,我却莫名激动。
“昱”
她竟然双手用力搂着我的颈子,令人躲闪不及地做了个最大胆的动作,她修长的双腿一抬圈住了我有力的腰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浑暗不见颜色的双眸瞬间被欲火点燃,够了!
就算天现在就塌了下来,我也不要再忍了!
我只想要她!
在进入她身子的那一刹那,我怔住了她根本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愤怒与失望笼罩了我的心我一次又一次地要她,有着愉悦的体验,一颗心却潜在冰冷泉水的最底层。
然后,我面无表情地踏上池岸,慢条斯理地穿着自己的衣裳。
看她逐渐从迷雾朦胧的云端清醒过来,看她吃惊地睁大了眼,我的心却如这冰泉池一样寒冷。
“呵。”我勾唇笑着,笑得前所未有的邪恶“以为勾引了本王就可以摆脱去和亲?告诉你,本王早就看透了你这点。所以乖乖等着吧!”
我看到她颤的光裸身躯,眼眸一暗,告诉自己,不能再为这种女人心动或怜惜,我该坚持自己的初衷——送她去和亲!
星回节,四诏之王聚会大和城的松明楼。我跟楚弈定好了二国友好交往的协议,并且商定了和亲的日期,时间就在下月的八月初八。
可是,一想到那个女人,最后的印象是在独自站在黑暗的冰泉池洞中,簌簌抖的模样。
自古“情字”最伤人。
当年瞳瞳告诉我——她不爱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已经死了。女人的感情是不可以信任和留恋,否则最终她投向了他人的怀抱,而自己却在这独自孤独。
尝过爱的幸福之后再失去,那是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孤独。
任何人都无法填补。
我呼出口气,想要抛却,可是,手指已经僵硬成了拳。
曲咏唱,像一个披着战甲的勇士,无畏地走进了我的战场。她的名字逐渐印在了如冰般冻结已久的心上。
月光下,我看到自己的影子格外孤独、寂寥。
她病了。
我早该料到的,那样冰寒刺骨的水
她的体质那般柔弱,的确需要立刻好好呵护。
可是,该死!一想到那所有的美好欢愉竟然有男人比我还先一步享受,我就觉得自己无法多忍受一刻。
我为何要为她的贞洁而气愤?我为何要如此在意自己是否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一直藏在心底很深很深的答案急欲冲出,我皱紧了眉头,眉心尽是无法压抑的痛楚。除了瞳瞳,我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一种心痛又愤怒的感觉。眉目如画,笑颜如花。她常常妩媚地笑,对自己还对其他男人
该死!
其他男人!我冷冽勾起的唇角如冰雕一样僵硬,心也在这一刻几乎冻结。这样一个女人,如何值得自己去伤神?
不该,不值,不能!
我用了很大的抑制力,阻止自己没有去关心和问候她,我独自来到王宫后面的松明山,山上有一处瀑布,瀑布终年不断,是王族相传百年的许愿瀑布。
我望着白玉飞溅的水珠,合起了双掌。
我许了愿,不是为四诏的统一,不是为国家的昌盛,而是为了那个叫曲咏唱的女人——我希望她至少能平安幸福地生活。
时间终于到了八月初八。
凤冠霞帔,她美若天仙,踏上花轿的刹那,我终于忍不住追了上去。只差一点,我就要开口阻止这场和亲的行动,看到她即将离去的身影,我觉得心口全是空冷。
那一瞬间,我只有一个想法,无法逃避——我喜欢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