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妹啊,你快给娘醒一醒!”王寡妇见自家女儿还在执迷不悟,狠狠戳了戳她的脑袋提醒:“你没听到那群人叫那位‘殿下’吗?你做梦也该有个底线。”
“殿下……”芳妹眼睛一亮,她搅着手指喃喃道:“若真是如此,芳妹心甘情愿去做殿下身边的丫鬟。”
王寡妇懒得再劝她了,好似是对芳妹死了心,一个人忙乱整理好了衣物。
人世险恶,芳妹又怎知王寡妇为她付出了多少。她一个寡妇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为的就是给自己女儿寻一门好亲事。那日她放钦容他们进屋当真是好心吗?
……不是的,她纯粹是看中了钦容富家公子的身份。
从一开始,王寡妇就是在算计钦容,她看出钦容言语举止不俗还对所谓的娘子百般体贴,心道他是和会疼人的,温雅和善看起来也挺好拿捏。
不过就是个娘子罢了,死了可以再娶,伤心之时若是有另外的姑娘陪伴,男人定能很快忘记丧妻之痛。
王寡妇歪主意一个接着一个,她其实不止是在莺莺粥里做了手脚,也在钦容粥里做了手脚。她想着莺莺病死了刚好,若是这时钦容再病倒了,她就可以趁机让芳妹去照顾,一来二去,钦容就算对芳妹没情也会记得她的恩,到时候她再开口卖惨提些要求,钦容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行了,快点背上包袱随我离开!”王寡妇心里乱的厉害。
当初她如意算盘打的多响如今就崩的多彻底,都怪她看走了眼,本还觉得那位是个温润好拿捏的,谁知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那位的身份会这么高,身居高位,又有几个是吃人吐骨头的?
若是让他回味过来,他娘子的病是因她在粥里做了手脚……
王寡妇不敢想了,一把抓住落她一步的芳妹,攥紧她的手催促道:“快走,咱们必须快些离开这里!”
吱——
就这么说着,王寡妇推开了木门,她本想趁夜逃跑,谁知等大门敞开时外面灯火通亮。
数不清的铁骑将她的小院子围住,铁骑中央的奢华马车静静立在那里,马车上悬挂着两盏灯笼,在夜色下正泛着幽幽的白光。
“拿下!”随着右扬一声令下,两侧的铁骑下马擒住了王寡妇和芳妹。
王寡妇吓得腿直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而芳妹神情有些激动,直勾勾盯着那辆马车看。右扬懒得同她们废话,知道自家主子此时心情不好,他直接道:“把解药交出来!”
“什什什什么解药?”王寡妇歪主意多但同样没见识,如今被右扬一吓做了最错误的决定,总觉得自己只要打死不认,自己就是安全的。
村妇难缠,这种人要是耍起无赖来更难对付。
右扬杀人办事是把好手,但面对这种打不得杀不得的人还真不知该如何做,不过就是出言威胁了几句,这妇人就开始抽抽搭搭装疯卖傻,大概是觉得右扬不敢拿她怎么样,她有了底气后就开始大声嚷嚷。
“草菅人命了!官府的人要屈打成招了这还有没有王法。”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呐!”王寡妇明明已经做错了一次,如今不老老实实认错竟然又打起歪主意。
她眼珠子一转,见她家门前的大阵仗当真引来了周围的邻居,就开始扯过自家女儿哭嚎:“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人呦,好心收留人过夜,没想到惹出这么档子事。”
“马车内的大人,您要民妇的命大可以拿去,但求您饶过民妇这可怜的女儿吧!”
她声音变高开始尖锐,好似故意让周围的村民全都听去:“难道您忘了那夜了吗?且不提缘由,芳妹那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可全让大人看了去……”
随着周围村民越聚越多,这件事也变得越来越难办。若不是解药还没得到手,右扬早就一剑封了这蠢妇的嘴。
“拦住他们!”
右扬吩咐周围的铁骑拦住试图靠近的村民,目光往马车处落了一眼,他正要拉王寡妇进屋堵了她的嘴,马车上帐帘微微晃动,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撩开了车帘。
“嘘——”夜晚时而寒凉,钦容出来的及并未换下蟒袍,只在外面罩了件玄金披衣。
踏步走到王寡妇面前,他袖摆飘荡抽出右扬手中的剑,缓慢的动作伴随着呲啦呲啦的响声,钦容握着剑将剑尖抵在王寡妇嘴上,语调轻飘飘很是温柔:“小些声音,你吵到孤的莺莺了。”
……孤?!
剑尖紧贴着王寡妇的嘴巴,锋利的刃在她哆嗦的唇瓣上划出血痕。王寡妇双眸睁的大大的,她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一时失了声,钦容勾着唇瓣柔和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方子交出来。”
有些民间偏方并不外传,而是一代人传给一代人只有自己家清楚。
远比右扬干净直接,钦容握住剑柄的手微微旋转,直接在王寡妇嘴上开了个口子。上位者的气势显露无疑,钦容平和好似再同人谈天;“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若是说出的话让孤不满意,孤可就要把这柄剑续入你的嘴里。”
一点一点,剑身没入她的口中穿透她的肚子,拔出时定会裹上一层粘稠血液。
这么想着,钦容瞳眸沉沉将剑尖插入了王寡妇口中,冰凉的剑身与她的牙齿碰撞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此时王寡妇口里满满都是血,芳妹见到哭嚎喊了声娘,想要靠近又被拦住。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芳妹虽然对钦容有心思,但她对于自己母亲做的事并不知情。
王寡妇直到此刻才清楚的知道自己惹了什么大麻烦,见钦容迟迟不把剑抽出来,她只能忍着剧痛开口:“我我我说,我全部都说!”
每说一个字,王寡妇口中的鲜血聚集的也就越多,后来她嘴里发麻都失去了痛感,话也说不清楚了。
“这、这唔药方。”王寡妇从怀中掏出自家祖辈传下来的土偏方。当初她家那口子就是让她这样害死的,官府查了两日都没什么结果,最终结案是病死。
钦容收了药方,认认真真看过后才贴身而放,手中的剑顺势插。回右扬的剑鞘,钦容转身看也未看芳妹转身就走。
“娘!”芳妹将钦容刚刚的话全都听了去,这会儿被吓得对他什么心思都没了。
右扬看了眼满口鲜血的王寡妇和哭哭滴滴的芳妹,拿不定主意道:“殿下。”
“这两人该如何处理?”
钦容头也不回道:“先关起来,等莺莺醒了再处理掉。”
早前他就说了,他与王寡妇之间早就没了什么恩情,可惜她一直作死。拿帕子擦干净手指,钦容在上马车前又同右扬说了句:“你近来的处事令孤不甚满意。”
右扬脸色一白,当即跪了下来。
“……”
王寡妇没再骗钦容,等老御医按照王寡妇的方子配了药,莺莺喝下后病情很快有了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