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雄主,诺拉……诺拉大罪。”
原本死寂一样的苍蓝色眼睛里浮现出几分光亮。
诺拉往安瑞身边膝行了几步,偷偷拽住了自家雄主的衣角。
“雄主,诺拉有个雌兄,在七年前故去了。”
毕竟以诺拉的性子,真要是诺亚欠了债,他肯定不好意思和自己说,又不可能言而无信不还债,就只好每月偷偷转账。
“我雌兄离世后,留下了一个雌子,我雌兄的雄主非常不喜欢这只幼崽。”
安瑞脑袋上慢慢冒出三个问号。
这和诺拉的外甥有什么关系啊,总不能是他外甥在外面不学好欠了钱,让叔叔还吧。
“那只雄虫跟我说,如果我不每个月向他支付一笔抚养费,他就要把虫崽丢出去。”诺拉使劲攥着安瑞的衣角,好像这样就能分担他心中的痛苦,“小艾米是雌兄留在世上唯一的幼崽,我不能……不能……”
诺拉苦笑着摇摇头:“一只雌虫幼崽罢了,就算出了什么意外,政府也不会管,更不可能为了他追究雄虫的责任。”
其实,诺拉心里也明白,以德雷克的虫品,就算是他每个月按时把钱打过去,小艾米也肯定会被欺负。
他只盼着雄虫,能为了每个月的抚养费,保障小艾米最基本的安全。
“你这么每个月寄钱,要寄到什么时候啊。再说了,就算你寄了钱,那只雄虫也不一定会对虫崽好。”安瑞好笑地握住那只不停捏他衣角的爪子,眉眼弯弯地看着诺拉,“我们把艾米接回家吧。”
后面的话诺拉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半晌才平复了下来,愧疚地冲安瑞再次俯身:“对不起,雄主。”
安瑞头上的问号变成了一连串的黑色感叹号。
妈妈去世了,爸爸以孩子为要挟,向孩子舅舅勒索高额抚养费,如果不给就把孩子丢出去。
这是什么离谱的小众文学。
这要是放在蓝星,那就是敲诈勒索、遗弃和虐待,数罪并罚,高低也得判个三年五载的那种。
诺拉居然不仅不报警,还乖乖给钱?
“那只雄虫对他的幼崽,难道就没有抚养义务吗?”
诺拉愣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着安瑞:“您……您是说收养艾米?”
“你雌兄牺牲了,艾米的雄父又这么不靠谱,如果咱们再不管,虫崽就真的没虫管了。况且,我也挺想要一个虫崽的。”
坐在窗口的亚雌足足愣了三秒,才终于在职业素养的额鞭策下努力合上了已经快脱臼的下巴,默默从废纸篓里把两份体检报告找出来。
幸好他们回来的早,再晚十分钟这些资料就要进碎纸机了。
户籍中心的工作虫都非常专业,只见那只亚雌十指翻飞,没过一会儿打印机里就吐出来一张带着金色水印的证书,亚雌拿起来吹了两下,手起章落,一个鲜红的户籍中心公章就出现在了证书的左下角。
工作虫双手将证书递给安瑞:“祝您新婚愉快。”
诺拉耳尖有些发红,忍不住埋怨地看了一眼自家雄主。
他也想要怀上雄主的虫蛋啊,可是雄主一直不肯跟他做到底,他又有什么办法。
安瑞被自家男朋友丰富的表情逗得勾起了唇角,拉着诺拉坐回星舰的椅子上。
“所以现在,我们先去登记手续办完,然后周末去找你雌兄的雄主谈判,收养艾米,可以不?”
诺拉使劲点头:“都听雄主的。”
“雄……雄主……”
诺拉被摸得有点痒,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
“不给摸?”
安瑞佯怒地挑挑眉,收回了手。
“没有,诺拉不敢,给摸的。”诺拉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蹭回安瑞身边,握住自家雄主纤瘦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下面。
“您怎么摸都行。”
安瑞也没客气,搂着诺拉一顿揉搓,直到军雌可怜巴巴地向安瑞求饶才收回手。
*
当安瑞带着诺拉回到一号房间时,几只工作虫都傻眼了。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俊美的雄虫牵着雌虫的手,走到登记窗口。
“这个能帮他摘一下吗?”
窗口亚雌:……
从业二十年,他就没见过哪只雄虫上赶着要求摘除军雌的抑能环的。
今日份狗粮已超标。
工作虫麻木地在智脑上点了一下。
只见诺拉脖子上的抑能环亮起了一阵绿灯,电子锁扣“啪”地一声开了。
安瑞小心翼翼地把抑能环取下来,心疼地揉了揉诺拉脖子上的红痕。
虽然诺拉从来没抱怨过一句,但天天带着这个玩意儿,能舒服才怪。
可算是解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