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月含含混混应了一声,心中却是又失落了几分。
恰巧有家仆来报,说是嘉仪郡主突然来了,说是要见江瓷月。
裴砚安下意识想拒绝,他刚从嘉仪郡主手中抢了人,现在决不能让她们二人见面,否则一旦江瓷月对谢子楹问起她父亲的事,他这边抢人的事必然会露馅。
但他看着江瓷月又没能直接将话说出口。
只见江瓷月怯生生地仰头看着他,有些紧张又迫切地看着他,一副生怕他开口回绝的模样。
裴砚安深吸一口气,“我陪你一起。”
只要他看着,大概就不会有事了。
“先让郡主在前厅等候。”裴砚安说完带着人往屋内走。
江瓷月不知道他拉
着自己去屋内做什么,她现在也有些懒得问。
郡主来访,她本是想快些见到郡主问上一问关于阿爹的事,可裴砚安说要陪着自己一同去,当着他的面哪还能问出什么呢?
所以早些晚些见到郡主都是一样的。
“澜音,打盆水来。”裴砚安吩咐。
“是。”
澜音动作很快,热水被端进来放在桌上。
裴砚安拉着江瓷月坐下,伸手将那巾帕浸入水中打湿拧干。
这一幕有些说不出的熟悉感。
直到那散发着热意的巾帕轻轻压在江瓷月略显红肿的眼皮上,她才恍然回神。
“我自己来吧。”江瓷月伸手去拿眼上的巾帕,却不小心摸到了裴砚安的手,她躲闪了一下后僵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弄疼你了?”
江瓷月摇着头放下手,“我的眼睛肿得很厉害吗?”她只知道自己之前哭了很久,却不曾照过镜子看一看现在是什么模样。
“敷一会儿就好。”
江瓷月现在看不见,听觉和嗅觉倒是稍稍提升了些,她能听见裴砚安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上方,清冷的茶香丝丝缕缕萦绕在她的鼻尖。
许是太安静了,她又看不见,所以心中有些不安。
于是她再次抬手,先是摸索到裴砚安的衣袖,再是攀上他的手腕微微下拉,“让郡主久等不太好,我觉得应该好多了。”
裴砚安依着她松开覆在眼上的力道,而后握住她的手仔细擦着她细白柔软的手指。
江瓷月微垂着烟
气蒙蒙的眼睫,任由他擦着。
裴砚安看了眼她,眼皮上的红肿是比方才要好些了,但眼周被方才巾帕上的热气蒸出一片淡粉的红,似是被扫上了一层雾霭朦胧的胭脂水粉,平白惹人怜爱。
真是越发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了。
裴砚安将巾帕丢回盆中,“走吧。”
去前厅的路上,裴砚安一直紧紧牵着江瓷月的手。快到前厅时,还是江瓷月觉得不好意思,小声请他放开。
“被我牵着见不得人?”裴砚安看她一眼,就是不放开。
江瓷月也没法,想着自己是在讨好他,便也歇了声,安安静静被他牵着往里走。
只是,不知道待会儿被嘉仪郡主瞧见了她心中会怎样想。
神游的江瓷月一时没注意脚下,居然平地被自己绊了一脚,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她身子往前倾倒的时候,她居然下意识用空余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意识到这个动作的她微微有些发愣。
好在裴砚安眼疾手快转身捞住了她,也没有发现她那异常的举动。
“脚有没有事?”裴砚安蹙眉看着她。
江瓷月连忙把捂在小腹的手放下,有些不知所措地抓紧身侧的衣裙,“没有,是我走路没留神。”
原本等在客厅内的谢子楹刚也见到了江瓷月差点摔倒的一幕,连忙跑了出来。
“裴大人,我看着这相府的路该修修了吧。”谢子楹语气不怎么友善。
裴砚安转身看向谢子楹,“郡主这千金之
躯若是走不惯我这府中的路,大可以不来。”
谢子楹扯扯唇角,“那可不行,本郡主与您府上的姩姩妹妹相谈甚欢呢,裴大人可不要棒打金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