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你们娘仨——”刘建国不住地咆哮着。外面只传来一阵风声,还有一两声狗吠声。
“我对不起你们娘仨——我要把泓伟养大——”刘建国嘟囔了几句,就趴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桌上,那瓶高粱酒已经见底了。
第二天早上,刘大哥醒来,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喉咙干。于是去厨房找水喝,水瓶已经空了,就拿着水瓢,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一饮而尽。
就让她娘俩去找吧,家里的田地还要侍弄,等她们回来还要吃饭。小泓伟暂时就放爷爷奶奶家,自己也搞不定奶娃子。
一出门,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明晃晃的刺人眼睛。
刘大哥随手拿了顶破草帽扣在头上,就开始准备喷洒农药了。
现在正是水稻抽穗扬花期,是防治穗颈瘟、稻曲病、纹枯病、稻螟蛉等病虫害的关键时期,所以一定要抓住机会,合理用药。如果药剂选用不当或使用浓度过高等,都会对水稻结实产生不利的影响。
水田里,已经有几个乡亲背着沉重的喷雾器,顶着似火的日头,在浓密的稻田里艰难地往前走着,边走边摇动喷杆,水雾均匀地喷洒在绿油油稻穗上。
刘大哥背着喷雾器在田间来来回回喷施农药,给水稻除虫。
烈日炎炎下,豆大般的汗滴顺着刘大哥的脸颊往下流。打农药时,得穿着长衣长裤,上衣早已湿透了。
庄稼人哪顾得上这些呢?只想着防病增产,能有个好收成。
“刘大哥——刘大哥——快回来——”刘大哥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猛地一抬头,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栽倒了。
“不好了,刘大哥晕倒了。”刚才来叫人的桂花娘,吓得急忙大喊。
周围正在忙碌的乡亲们,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计,几个人合力把刘大哥抬到树荫下。
“这是怎么啦?不会是中毒了吧?”
“快!快去叫赤脚医生来。”
等赤脚医生赶来,刘大哥已经被抬回家了,褪掉长衣长裤,换上了短衣短裤。
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躺在竹床上。
赤脚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告诉大家,不碍事。天气炎热,加上昨晚刘大哥酗酒过多,今天劳累过度,就晕倒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刘大哥就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刘大爷刘大娘在哄着泓伟;旁边还有一男一女带着一个男孩,自己并不认识。
“爸,你醒了?”
“妈,爸醒了!”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让刘大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刘大哥使劲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真的是红霞,红梅,还有刘大嫂,娘儿仨,一个没少。
“红霞——红梅——泓伟娘——”刘大哥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你们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刘大哥一手拉着红梅,一手拉着红霞,上下打量着,好像生怕自己看花了眼似的。
“泓伟爸,刚才,你吓死我们了。”刘大嫂眼里也含着泪花。
早上,她们娘仨在王猎户夫妇护送下回到家。现家中没人,地上只散落着倒掉的空酒瓶。
前来看热闹的人群中,桂花娘说早上在田间看到了刘大哥了,就自告奋勇去喊,结果却来这么一出。
刘大哥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憨憨地笑了,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在田间晕倒,如果没人现,就真的危险了。
“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大哥着急地问道。
刘大嫂笑笑,指着旁边的陌生男女,说道:“咱们真该好好谢谢王猎户一家子,他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