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撒娇,等下你男人吃醋,会打我。”茉莉推开她凑过来的脸,有些无奈地说,“那我来试试吧,缝纫机我会踩,就是没有你这样的好脑子,不懂什麽设计。”
林萱满意地抱住她腰,说:“我们慢慢琢磨就是了。对了,我租了这楼上第四层,你搬来跟我住,跟我睡一个铺,好不好?省得我夜里害怕。”
茉莉拉开她的手,反问:“那你男人睡哪去?他不轰我才怪呢。”
“卧室有三间,再弄一张床就是,而且他忙起来,不一定每天能回来。”
“我滴个姐姐吖,不一定每天来,说明还是会来的。我还是未婚少女,可没有听墙角的bt习惯,你就饶了我吧。”
“听什麽墙角?我和他都不打呼啊。”
茉莉噗了一声,咬嘴憋住笑,可惜没憋住,又噗嗤笑了出来。
“这你都不知道吗?你这已婚妇女,还这麽纯洁,笑死我了。”
林萱一脸茫然。
茉莉渐渐收了笑,伸出两个食指对了对,问她:“你俩不是领过证吗,怎麽还没那个?”
“哪个?”
牵手牵过了啊,可茉莉这手势,不像指的牵手。
茉莉虽然懂一点,但到底没经历过,皱着眉头纠结,不知道该怎麽準确描述。她原本只以为是没说破,林萱误会了而已。但她这神色,确实不像经了人事的样子。茉莉听搞计划生育的表姐说过一个趣事:有对偏远山区的夫妻生不出孩子,很着急,特意出来做检查,才发现女方还是处。两人结婚后,完全没干过那事,十分纯洁地同睡了几年,等着天上掉娃娃下来。
以前水泥厂那些孩子,都管林萱叫林呆子,很多大家都知道的事,她总是懵的。没準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呢。
作为她唯一的亲人,茉莉急啊,忍了窘迫凑到她耳边细问了几句。
林萱羞得不敢看她,垂着脑袋摇了摇。
茉莉嗤嗤笑,等林萱恼羞地擡起头了,茉莉伸手到她通红的脸上刮了一下,说:“完了,两个呆子凑一块,真完了,哈哈哈哈!”
林萱瞪眼作生气状,这样子可爱又滑稽,茉莉继续哈哈哈哈,好不容易才憋住。
“要不这样吧,我让吴拥军跟他……呃,分析分析。”
林萱赶紧摇头,说:“别,千万别说。”
茉莉又想笑,点点头说:“那行吧,再想别的办法。诶,对了,我给你找个本本去,你读书那麽厉害,肯定一看就懂,哈哈。”
林萱被戏谑得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摆,推了她一把,嗔道:“你别笑了。”
“行行行,不笑了。”
茉莉有点绷不住,咬着嘴站起来,嘴是没笑了,眼里还有一点那意思。她擡手抹了一下脸,走到店门外看了一圈,又走回来,说:“你要小心些,摆在外头的货别让人摸了去。”
她这声音不小,意有所指。
林萱懂了,站起来说:“躲懒躲久了,我该做生意了,你回去搬东西,早些来。要是东西多,先只带随身用品,等李君回来了,再帮你把东西拉过来。”
两人一起往门口走。
茉莉瞟了一眼左边角落里那个动作不太自然的女人,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随即转头对林萱说:“我能有什麽东西,留光难(一穷二白)一个,就几件衣服,等会我就领了来,再给你带样好东西。”
她讲最后一句的时候,眉毛舞动,又是在臊林萱。
林萱扭头不再看她,催她:“快去快去。”
茉莉往左走,经过那女人时,还特意停了两秒,那女人更不自在了。等茉莉一走远,这人放下手上那件衣服,也走了。
大甩卖进行了好多天,要不是茉莉提醒,林萱完全没想到有这个可能,唉!
这个世界好人居多,但总免不了有些小心思的人,还有像杨丽那样虚僞阴险的人。
人活在世上,谁都有所图,但像杨丽这样,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贪婪,狠毒,还要标榜自己是个完美的善人,实在是可恶。
倘若不是茉莉,林萱可能真的毁在了那个黄昏。当年侥幸逃脱了,即使已经过去了几年,她和李君在一起前,曾无数次陷入那个噩梦。这是压死单纯林萱的最后一块巨石,所以,她才无法原谅、饶恕杨丽,必须揭穿她的虚僞面目,哪怕会伤及无辜的杨磊和杨峰。
而李君的理解不同,他觉得杨家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是杨丽和杨卫国生的,就算少年时期单纯,成年后,又是日夜相处的父母,真没起过一点疑心吗?说到底,还是自私,不愿意去思考,不愿意深究,自欺欺人地享受着父母作孽得来的成果。”
也许他是对的,杨峰后来……他大概是懂了,至少是知道了一部分的,然后放弃了纠缠。但也仅限于此,道歉或者别的,也是没有的。
林萱庆幸自己从不曾对他们俩有所期待,也就无所谓受伤害。
她又不是受虐体,怎麽会去选择一个以施舍状态对自己空洞批评指教的人?何况他们的母亲,还是让自己痛苦的施虐者。
选择李君,才是最让她安心的。
马秀是一个城府不深的人,她对自己的态度反複无常,林萱其实是知道的。马秀从冷眼拒之到现在的热情,甚至带着一点讨好姿态。还有李兰,自己讨厌,就真的一次都不用和她打照面。
这些都是李君为她做的。
她能释放那些怨恨,也是因为他的支持和协助。
即使到了现在,她仍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是爱他的。因为文学和影视作品里的爱,有些是毫无原则的疯狂,有些是违背道德踩着别人伤口进行的,林萱自认做不到。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欣赏他,尊重他,信赖他,感激他,也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