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被请来。
未曾想到,跟着陛下一起来的还有宣王爷。
陛下一进来就问:“怎么了?”
一时竟无人回答,只觉得尴尬。
宣王给皇后行礼叫皇嫂,又给妃嫔问好,视线停留在杨幼莲身上,挑了挑眉:“想来,这就是皇兄的新宠?”
孙昭容见宣王有些迟疑,但一想到这戏已经唱了,那自然是要唱下去,索性笑道:“这么多人,宣王却只盯上了杨婕妤,是故人重逢,还是一见倾心啊?”
皇帝在上首坐下,听着如此露骨的问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说:“杨婕妤和宣王认识?”
杨幼莲起身行礼回答:“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又怎么会搂搂抱抱?”孙昭容叫那宫女仔细的说了一下看见的细节,又描绘夸大了一些,说的那叫一个暧昧。
贤妃忍无可忍的打断:“区区一个宫女一面之词而已,陛下万万要换杨婕妤一个清白,否则腹中皇子多难看。”
陛下也不着急,问道:“宣王,可有此事?”
宣王忽而一笑:“若有此事,皇兄可会忍痛割爱。”
一句话似乎要坐实罪名。
杨幼莲看着兄弟二人斗法,直感叹自己是个炮灰,低着脑袋也不说话。
于是气氛就往诡异的方面一路狂奔。
“忍痛割爱,也不是不行。”陛下的眼神清明的很。
“不曾想皇兄竟是如此大方。”宣王直着身子:“若有朝一日,需要向皇兄讨要,那臣弟必然开口请求。”
一字一句,就像是宣誓一般。
贤妃忍不住低下头去,心一瞬间触动起涟漪。
陛下坐在上首,周身一股淡漠的气息,却不容任何处人触碰:“朕等着你。”
孙昭容气急的道:“简直荒唐,堂堂王爷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与妃嫔有龌龊,德行堪忧。”
“宣王并未承认,只是与陛下开两句玩笑而已,倒是孙昭容只凭借一个小小宫女的一句,就想抹黑堂堂王爷,有些过于放肆了吧。”贤妃冷冷的看着她,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陈皇后也跟着附和:“区区一个宫女,毫无证据,只凭红口白牙一张嘴就想定罪,本宫也觉得不合适。”
其实无论是宣王还是孙昭容,与陈家都不是一路人,所以她了得隔岸观火。当然了,比起宣王,还是孙昭容更讨厌一些。
孙昭容心里憋了口气,却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跪在了地上:“陛下,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既然有宫女瞧见了,那么肯定就是有影子的事儿。是我一时心急,未能拿到证据就捅了出来,请陛下责罚。”
陛下沉吟片刻,又当起了老好人:“的确要说说你,下次切莫如此心急。”
竟是不准备给任何惩罚。
德妃怜悯地将视线落在了杨幼莲身上:“倒是可怜了这个孕妇,怀有身孕却生生挨了一巴掌。”
孙昭容神色一顿,捂住自己的脸颊。
挨巴掌那可是相互的。
杨幼莲适当地表达了态度:“一点小误会而已,无妨的。”
陛下的视线落在她的脸,眸光冷淡,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些什么。
“大公主来了。”
只听外边一阵嘈杂,小姑娘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
陛下在看见这个孩子的时候眼眸柔和了两分:“欢儿,你慢些。”
大公主气息凌乱,视线停留在杨幼莲身上确定人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幸亏不像母亲那样,出了门,然后成了别人带回来的消息。
杨幼莲抽出绣帕,给她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她给在场众人行了一礼,唤了句父皇,皇后娘娘。
按理说该叫一声母后,但是自打杨妃死后就没这么叫过,陈皇后心中不悦,却也没发和孩子计较,挂着得体的笑:“大公主来得如此着急,可是听见了什么流言蜚语?”
大公主的背脊直直的:“听说有人要污蔑杨婕妤。”
孙昭容不高兴:“大公主倒是杨婕妤援护的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生母呢。不过,杨婕妤可担不起大公主生母的称号,杨淑妃就算是罪人,那也是弘农杨家的人,跟着小门小户出来的宫女可不一样。”
“孙昭容别什么都说,有些名字不该被提起,那可是罪人。”白充容观察着皇后的脸色说。
陛下眼帘微垂:“白充容说的对,朕还以为弘农杨家的后人会好一些,结果还不如白充容这小门小户出身的知进退。”
白充容:“……”被夸奖了,但怎么高兴不起来?
大公主的神色有些难看,任谁被人这么评头论足的指点自己母亲,心里都不会好受。
杨幼莲伸出手去搭在的大公主的肩膀上,什么都没说,却仿佛有力量传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