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久居深宫更是不能出来,后来当了我的乐府令,才陪着我南征北战,不过北朝土地,她也是第一次踏上,兴奋得不得了,不停地掀起帘子看。
「注意点儿,你是跟随着商妇来往北朝许多年的婢女,不要左顾右盼地漏了馅。
」我不动声色地轻轻拍了她胳膊一下。
张镜仙这才放下帘子,彻底老实了。
马车过了汝河之上的大桥,向着北朝边境越来越近,我闭上双眼,心里一片火热。
也不知道隐歌小师姐给我留了什么穿越求生指南。
我已经兴奋地在心里搓手了。
17。顺利进入了北朝地界,我们把马车交给郭蕴手底下的探子们,然后轻骑快马地往甘南城奔去。
一进甘南城,根据之前郭展颜告诉我的情况,我和张镜仙顺利找到了祠堂。
祠堂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确实和郭展颜说得一样,适合吊古,整个建筑古朴而冷清,正殿中间有一张女子画像。
那女子并没有身穿龙袍,反而是一身黑衣,长长的头发打成辫子,束于脑后。
我抬头看着,种种过往,恍如昨日。
霍隐歌看着有点冷淡,但实际上是个做学问十分用功的人,古代战争史那一门永远能得到导师的表扬,她自己却并不满足,在校期间印象最深的就是我一直在帮她收快递,打开泡沫纸一看,全都是书。
但是她作为师姐确实是合格的,不说别的,就说我来这个时代用的很多战术,都是当初在台灯底下抄她的论文顺便记在脑子里的。
她失踪后,我浑浑噩噩了好久。
也不知道她在古代,有没有想起过我,惦念过我。
看着她的画像裙裾上的北斗七星图案,一股悲哀染上我的心头。
她的书架永远是凌乱的,但是只要我头天晚上开口借什么资料,第二天她就会把资料找出来,用她桌子上那个铜制的七星镇纸压在我的书桌上。
而镇纸上北斗七星的柄勺,是永远指向我的。
难得她穿越一次还能记得我这个倒霉师妹,真是感天动地的同门情谊。
此时画像衣裙上的北斗七星柄勺,是指向西北,我看着正殿,发现西北处什么都没有。
目光略微上移,张镜仙在我旁边用左脚踏了一下正殿石板,借力旋身上了房梁,然后对着我一点头,轻轻松松又旋身下来了。
这家伙看来背地里苦练了不少日子,轻功漂亮得很,我想。
张镜仙把东西递给我,我低头一看,是一块浸满了油脂的毡布,里面包裹着一本书。
我揣在怀里,「走吧,去图南城。
」图南城的祠堂也是如法炮制,同样得到了一本小师姐的手书。
为了保险起见,我与张镜仙并未在城中多停留,反而打算在图南城不远的荒漠露宿一晚。
扎起帐篷点起了篝火,我立刻打开这两本书,然后冷笑一声,难怪没有人看懂。
霍隐歌这家伙是用拉丁语写的指南。
拉丁语是古罗马的通用语,西罗马帝国灭亡之后,由于罗马教廷是用拉丁语作为基督教的法定语言的,所以拉丁语成了各个国家的公用语言。
这就导致了我与霍隐歌求学的时候,拉丁语是绕不过去的坎,因为想要看懂很多欧洲历史文献,必须学习拉丁语。
我打开仔细看了一下,这是讲政治制度的,应该是第三册,又打开另一本看了一下,第二册是讲如何发展水利民生以及古代如何以国家层面搞经商流入白银的。
都不是讲军事的,联想起郭展颜说她手里有两本,那就是第一册和第四册了。
我皱着眉头,拿出包袱里的纸笔和炭条,开始坐在沙丘上翻译霍隐歌给我留下的辅导书。
多年前我当学生的时候,每次到了考核前夜,霍隐歌就坐在书桌前抿着嘴刷卷子,我就坐在旁边飞快地用红色中性笔勾勒重点。
虽然是两个做题家在内卷,但也别有一番宁静温馨的感觉在。
多年后,我孤身一人坐在沙丘上,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荒原里的风抚过我的发髻。
明月当空,故人长绝。
我很寂寞。
很多人羡慕我,很多人惧怕我,很多人爱我,很多人恨我,很多人把我当作偶像一样崇拜,很多人欲杀我以绝后患。
万人如海,汹涌澎湃。
可是我还是很寂寞。
婢女们无法理解,哪怕她们足够贴心;陆孤月、楚弄玉无法理解,哪怕她们全心全意地辅佐我;甚至连郭蕴都无法完全理解我,她是懂我,但我也没办法和她解释我究竟是从什么样的世界来的。
前面有霍隐歌小师姐,来者有郭蕴,可我仍然念天地之悠悠,独自怆然而涕下。
「你在伤心。
」张镜仙挑了挑眉毛,坐在我身边,「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见我不理她,张镜仙抱着膝盖,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小的时候,我娘就经常这样望着庭院外面。
」「她年轻时候,是整个汝南有名的才女,后来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