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杏儿声音更低,“有人瞧见杜郎君与一年轻貌美女子同进同出,而且那名女子貌似还身怀有孕……”
她小心翼翼瞧着尚芙蕖的面色,知道这位美人,并不是表面看起来这般好相与的。
果然,少女声音骤冷。
“孩子是杜元修的?”
“不是。”杏儿摇头,“但杜郎君好像以为孩子就是他的。两个多月前,他与友人见面喝多了酒,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后便衣衫不整地躺在那个叫肖云娘的女子闺房里……”
生怕这位祖宗不高兴,她又赶忙往下接话,“娘娘,那肖云娘的来历似乎有些奇怪。她对外说是上京为父申冤,是蒙冤的忠良之后,但陛下身边的侍卫行风已经查过了。”
“她原姓孙,是个逃奴。还忠良之后,贪官之女差不多。父亲因贪污受贿大几千两,被下狱秋后问斩了。”
“她入了奴籍后私逃嫁给一个商人当妾,结果不到半年,那人就病死了。主母泼辣直接将人给赶出来。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改头换面来了京兆,还……”
还骗了尚芙蕖的姐夫。
如此巧合,又目标明确。
尚芙蕖略微坐直身子,强撑许久的劈裂痛感正在蔓延。她咬着下唇,硬生生忍住,怕被人看出端倪。
心里将6怀骂了个狗血喷头。
“先回去再说。”
乌金西垂,一到殿内,便见那一挂被风拂起的水晶帘子后,立着道颀长人影。
少年束着高高的马尾,露尖的尾如游鱼轻晃,他侧过眸,眼底软化。光站在那儿,整个殿内都亮堂起来。
尚芙蕖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捏着一只不知装什么的小瓷瓶。
“陛下今日怎么这么早?”
话一问完,她便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每次他早来晚来都得生事。
她赶忙将话转开,“陛下,那个肖云娘……”
“朕与你慢慢说。”他扬了扬下颌,示意她在身后的侧榻躺下。
尚芙蕖戒备盯着他,“做、做什么?”
“药。”许是她反应太大,6怀语气竟流露出几丝委屈,摊开那只比瓷瓶更胜的玉白掌心给她看。
“听说会疼……我就寻女医官拿了些药。”
话说完,他脸也红完了。
尚芙蕖:……
她都不敢想象。知识如此贫瘠有限的他,到底是怎么和人家女医官一本正经描述的。
社死到达一定程度,人的脸皮就会麻,会变得没有表情。
她移开视线:“臣妾没事。”
其实昨晚他很小心翼翼了,但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有用。
烂就是烂。
即便自己也没懂多少,尚芙蕖还是能感觉出烂。6怀什么都不会,仅有的那点,全靠悟性和本能。
但6怀很坚持:“有备无患。”
哪里是什么有备无患,分明亡羊补牢。
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尚芙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瓶,转身往里间走。察觉到身后有人跟来,她下意识重重将帘子一放,激荡的水晶左右相撞,泠泠作响。
“我、我自己来。”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