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离山大雷霆,召颜昭昭去训斥了一顿,没有收下宣木,但碍于颜昭昭的情面,却也没有驱赶他下山,以男女之别为借口,将宣木安排到外门住下。
颜昭昭却以为是他在从中作梗,有意要分开她和宣木,对他又记恨上了一笔。
“回宗主,来回坦荡,无大事生。”容瑟半阖着目,不卑不亢地回道。
颜离山不过是象征性地询问一句,闻言不再多问:“你通知下去,三日后举行拜师大会。试炼不合格的人,放些盘缠,送出山去。”
容瑟颔应下,从主殿退出来,就看见颜昭昭不知何时等候在殿外,微弯着腰,在逗宣木玩。
宣木拘谨地抓着衣摆,低着头羞涩地笑着,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眼底流露出淡淡的落寞。
仔细看,他的面色隐隐白,嘴唇也有些开裂,似乎这几天都没有进食。
无意瞥到容瑟的身影,他伸出手轻轻扯了扯颜昭昭的衣袖,向她示意。
颜昭昭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身迎了上来,拦住容瑟的去路。
“你没有在爹爹面前乱嚼舌根,说些不该说的话吧?”
容瑟眼底一片冷色:“与其胡乱猜测,不如想想他该怎么安置,师妹你既然一意孤行带他回来,就该要对他负责。”
“这还用你说?”顾不上追问容瑟,颜昭昭言之凿凿地保证:“我不像你那么无情,我会让爹爹安排他留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保护他!”
“如此,再好不过。”
容瑟缓步离去,只要不扯上他,随便颜昭昭怎么造作。
“装腔作势!”颜昭昭咬牙,眼中满是轻蔑:“宣木你记着,以后离他远一点,他就是个伪君子,他的东西都不要接!”
容瑟是她的什么人啊?凭什么整天管东管西的,颜昭昭烦死他了。
宣木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冲淡了五官的艳丽,多了几分温润如玉,整个人都柔和得没有攻击性,让人禁不住心生好感。
“仙子救我于水火,恩同再造,仙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颜昭昭最喜欢别人吹捧她,顿时喜笑颜开,乐呵呵打开一张传音符,吩咐随侍收拾出一间厢房来给宣木住。
宣木笑着道谢,双手不动声色背到身后,从袖中滑出两颗干瘪的果子,像是不经意一般丢了出去,眼神从始至终都是一派幽深平静。
……
试炼归来的弟子正等在练剑场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等着下一步指示。
容瑟按照入门试炼的流程,宣读通过试炼的弟子名单,解下腰上的出行令牌,用灵力托着递给随行剑侍。
剑侍愣愣地抓住令牌,没有反应过来:“大师兄?”
“你带他们下山吧。”容瑟指了指淘汰的人。
剑侍不解:“大师兄不去吗?”
以往试炼归来的弟子都是容瑟在安排处理,事事亲力亲为,不是从不假他人之手么?
容瑟没有解释,他以前什么事都揽在身上,是觉得他的修为低下,不能扬光大宗门,总也要为宗门做一些事情来报答宗门的恩情。
但后来他才明白,他做的一切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处理好入门试炼的事情,容瑟向主殿传音复命,便返回到庭霜院。
庭霜院本是望宁的府邸,耸立白云之上,孤高宁静,似浮在云雾中的仙宇。
望宁常年闭关修炼,极少在此居住,为方便打扫,容瑟搬到了庭霜院照看,一住就是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