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伤了33位前辈,现在打你33鞭,你可有怨?”
“无怨!”
“好,来啊,执刑”
“这第一鞭打你不敬尊长”
“第二鞭打你不辨是非”
“第三鞭打你妄交奸邪”
三鞭下去,鞭鞭皮开肉绽,蓝忘机愣是梗着脖子一声未吭过,见他这样分明是不知错,蓝启仁气道“蓝氏家规第五十二条是什么?”
“不得结交奸邪”
“倒难为你记得,你……”还未等他说完,蓝忘机已经抢先问他
“敢问叔父,熟正熟邪,熟黑熟白”
“好,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学生,给我狠狠的打”
身死2
“蓝湛,看我”
“蓝湛,吃枇杷”
“蓝湛”
“蓝-湛”
“魏婴?”蓝忘机周身剧痛,连呼吸都似乎带着血迹,他迷迷糊糊仿佛身在混沌,无数个魏婴在他耳边喊他的名字,他拼命去寻却又一无所获。
是啊,三十三道戒鞭,前面十几下还能靠灵力勉强挨一挨,后面的灵力用尽几乎用肉身生生扛着,一鞭下去就皮开肉绽,每一鞭都几乎把脊骨打穿,最后几鞭若不是蓝曦臣跪下来求情,怕蓝忘机这次性命休矣。
“宗主,二公子以肉身扛戒鞭,脏器皆有损,而且”医官样中年人欲言又止的看向蓝曦臣
“还有什么?”蓝曦臣望着自家弟弟趴卧在榻上浑身抽搐大汗淋漓,如果不是时不时紧锁眉头他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说吧曲大夫,还能比现在更糟吗?”蓝曦臣轻合双眼将泪意驱走。
“是,二公子脊背上左右各断了一骨,此处骨头极难接,勉强接上也需病人卧床一年以上方可痊愈。看二公子情状,他在以残存灵力努力强迫自己适应疼痛好尽早清醒,公子可是有未竟之事?要知道此时可千万不能随意走动啊,一旦骨殖或是脏器错位,怕有终身残疾风险”
蓝曦臣惊愕万分,没想到蓝忘机伤重至此还不忘那个人“曲大夫,您可是有什么办法?”
“宗主,如今之计,只有一法可行,便是封住二公子五识”
他倒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但做兄长的总是不愿意强制蓝忘机去做什么,如今封住他的五识,只怕来日忘机责怪于他,罢了,性命攸关顾不得了,以后弟弟要怪就怪我吧。
蓝忘机已卧床半年了,蓝曦臣有时间就来陪他,明明是封闭五识的人,有时候却会无故滚下泪来。蓝曦臣再不敢相信也看清了自家弟弟对魏公子的心意了,这魏公子在不夜天已然抱了死念,要是他知道忘机对他当日会不会稍作留恋呢?
“宗主,先生请您过去”正兀自感怀,一个小弟子轻手轻脚进来通报。嘱咐好照顾蓝忘机的人,蓝曦臣往竹室走去。
蓝启仁独自坐在案边,盯着一摞手抄的家规发呆,任他再迟钝也从蓝忘机不要命的态度上看出端倪来了。这半年,他一边恨铁不成钢狠心不去看蓝忘机一边又怨恨自己当日着实下手太重,一向端方雅正的他竟少有一股萎靡不振之态。
“叔父”听到蓝曦臣拱手向他行礼他才回过神来
“曦臣,此次百花宴上金氏所为你怎么看?”蓝启仁抬手示意蓝曦臣入座,兀自开口问道
“金光善力保薛洋,怕是包藏祸心,有大阴谋”
“纵观百家,兰陵金氏确实实力非常,听说不少小门宗都争相依附于他?”
“是,金氏如今一家独大,怕真像魏公子说过的那样,金氏想取温氏而代之”蓝曦臣说出这个名字又暗自后悔,魏公子一向为叔父所不喜,不要迁怒于忘机才好,果然蓝启仁眉头紧了几分,蓝曦臣急忙岔开话题“当日岐山之祸太过惨烈,几大世家至今还未恢复元气,万不能再有一个岐山温氏了”
蓝启仁也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特别反感,叹气道“看不出金光善竟有如此野心,如今之计,唯有跟其他世家商议,千万不可眼看着金氏坐大”
蓝曦臣道:“是,聂宗主为人刚正不阿,我相信他绝不会攀附金氏;江氏虽与金氏有姻亲,但江宗主一家都身受温氏毒害,相信他也不会冷眼旁观。不如我下个帖子请二位宗主前来一叙,到时再作商议”
蓝启仁点头默认,蓝曦臣看着自家叔父半年里似乎苍老许多,心有不忍,温声安慰他“曲大夫说忘机恢复得极好,我也安排了妥当的人去照顾,叔父不要担心”蓝启仁抬眼看他,又疲惫得闭眼。
蓝曦臣见状,轻声开口道“叔父,还有一事要请您示下”蓝启仁睁眼示意他继续说
“当日乱葬岗带回来那个孩子,当时病的太严重,没看出来,如今好了,总是呆呆的,让让曲大夫看过,说那孩子似乎记忆有损,之前的事情一概都记不得了……忘机伤重之下都不忘带上那个孩子,而且稚子无辜,我们”
姑苏蓝氏三千多条家规没有一条是说见死不救牵连无辜的,纵有再多怨恨,又关一个孩子何事呢,蓝启仁叹气道:“那便找一位宗亲以收养的名义记在他名下吧,以后就以内门弟子待之吧”蓝启仁本就是良善之人,自然不会迁怒一个孩子。
“多谢叔父”蓝曦臣不知是为谁高兴,半年内竟第一次欢喜起来。
身死3
“宗主,这些东西,全都要丢掉吗?”一个紫衣小弟子手捧一个箱子躬身问道
“丢丢丢,不丢掉放着碍我的眼吗?”江澄的脾气果然越发好了,不论说什么事都自带三分火气。
自不夜天回来,整整半年这位江宗主没有说过半句好话,整日待在莲花坞里修习练功,教训弟子,只是比之前更爱喝酒了,喝醉了便在祠堂对着一支黑笛边笑边骂且骂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