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糟蹋你。”齐绍麟将脸窝进姜栾的肩侧,低声道,“睡了娘子,麟儿都睡着了。”
姜栾闻言心底一片温柔,惬意的抱着大狗狗的脑袋,沉入梦乡。
……
三日后,齐绍麟带着一支精兵前往边线,车队里还护送了一位老人。
永昌帝终究拗不过伍胥,还是答应他做谈判使者,届时齐绍麟会先护送他到大兴边线,之后再拐道南疆接手李衡手上的军队。
这几日姜栾往皇宫里走动频繁,陪着睿宝一同听课。
授课的老师也是个熟面孔,是姜栾曾在天寿节上见过的前梓州太守徐见,他也是伍先生的弟子,如今升官做太傅了。
看样子因为伍胥的归来,原本坚定不移站队崔相的势力,被分离了不少,永昌帝得以喘口气任用崔家氏族以外的官员,难怪他这么害怕伍胥背叛自己。
但有好几次,崔载州也会抽空来到明堂为太子授课,所述见地颇深。姜栾偶尔也会看到皇帝和崔相站在廊下商讨国家大事,连位子都忘了坐。
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实在复杂,尤其是君臣间的。
齐绍麟走了没多久,姜栾就收到了来自云江城的一个坏消息——周氏母子跑了。
“不是说被关在天牢底层了么?”睿宝趴在桌案上玩着毛笔,“这都能跑得掉,不会是被齐天行救走了吧?”
在古代贩卖私盐可是重罪,周氏母子所贩的量足以判处死刑。
但当地衙官碍于齐府的名声,想等齐绍麟回去旁听再判,谁知这么一耽搁人就被劫走了。
姜栾虽然对于齐天行会不会管母子俩持怀疑态度,还是道,“按说齐天行应该在南疆起兵才是,不过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那你干脆搬进宫里来住好了,”睿宝直接道,“反正父皇和母后喜欢你,他们肯定会同意。”
姜栾听到这话心里一动,看了眼睿宝的表情。
但睿宝脸上并没有落寞一类的神情出现,反而笑道,“干嘛呀,你怕我会吃你的醋么?”
“我确实不知为何帝后对我好的离谱。”姜栾自言自语道。
“听说因为你像我早逝已久的大哥,”睿宝耸了耸肩,“我尚在襁褓时就被师父带出宫,所以没有见过我大哥,大约是和母后有几分相似吧。当时母后还是贵妃,生下大哥后就升至西宫娘娘,与我……与前孝感皇后平分秋色。”
提到前孝感皇后,睿宝一下子就沉默了。
姜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突然想到什么,提议道,“下午休息,不如我们做风筝玩吧?”
“真有你的,”睿宝笑了,“大战当前,还有心思玩!”
“没事,打到门口,我就替太子殿下顶上!”
“不不不,怎么好让大哥顶门呢?”
俩人插科打诨的把这事揭过。
临近傍晚稍微有了点风,俩人才走到御花园里放风筝去,仿佛又回到了绿水洲的山坡上。
“哎,风筝线断了,”放了一会儿,刚扎的风筝就夭折了,姜栾道,“我去捡!”
睿宝刚说“我陪你一起”,皇后却来了,还端着一盘果子吩咐他们过来吃。
姜栾有意让睿宝跟皇后多多亲近,强迫他留在原地,自己去捡。
跑出去一段路,姜栾回头暗中观察,现皇后正拿出手帕来给睿宝擦汗,睿宝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别扭。
姜栾与皇后也算是熟识已久,知道她温柔善良,充满母性光辉。
虽不是亲娘,希望她能给予睿宝一些缺失已久的母爱吧。
但姜栾一心想着给睿宝和皇后制造机会,却忘了自己路痴这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