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走了。
面对男人的追问,舒晚荻没有直面回答自己究竟要去干嘛,敷衍地说去见见朋友,吃顿饭,再详细的就没有了。
当她出现在餐馆的时候,里面几桌都已经陆陆续续将菜上得差不多了。
她站在门口环顾了一圈,提前收到她到达消息的同学眼尖地先现了她,侧过来露出自己大半个身躯,兴高采烈地朝她挥手。
“荻荻,这里!”
舒晚荻对上视线,点点头,笑着走过去。
“来,坐我旁边吧。”女孩往旁边挪了挪移出一点空位,她坐在靠墙那排的沙卡座上,位置还算富余,舒晚荻欣然前往。
围坐一桌的人因为她的到来行动得特别殷勤,移位子的移位子、布置餐具的布置餐具、涮碗的涮碗、倒水的倒水,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看起来红润有光泽,特别喜庆。
唯独除了一个人。
身着黑色卫衣的男生坐在她斜对面的位置,自她到来后不一言,只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时不时抿上几口,比起周围人的热切,整个人像处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结界里,完完全全无动于衷。
舒晚荻用余光瞟了他几眼,见他表情冷漠,看起来不太高兴,怀疑自己是不是下错了决定。
她好像不该来的。
正当她犹疑着自己是不是扫了他的兴,盘算起找个什么借口中途离开时,桌上有人率先提起了那个男孩。
这桌坐着的都是文学社的社员,唐日初是里面极少数的男苗苗,也是唯一一个a1pha。当初入社的时候大家难免对他多了些好奇,就缠着多问了几句。
他说他是因为舒晚荻才来这所学校的,也是因为她,才要加入文学社的。
他写的诗歌在读书会时被大家传阅,文风恣意又温柔,像湖畔拂动柳梢的清风,像梧桐树下摇曳的光与影,像意气少年踏过雨后湿地溅起来的水珠,有种把意象的美好具象化表达出来的深刻触动感,和舒晚荻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出来的被pass掉的歌词风格如出一辙。
众人了然,一切都是为了偶像。
文学社的社长是个很活泼很有生命力的女性Beta,性格外向又热心肠,记挂着社员的入社理由,特意托自己在舒晚荻班上的朋友替她带去话,说自己社里有个男孩,专程为了她考来这所学校,还受了她的影响摸索着写诗写文章,想问问能不能请她参加新生欢迎会,也好向她介绍介绍那位情深意切的小粉丝。
收到转达的舒晚荻心里明了,这位一心为了社员的热情社长肯定是自我脑补过剩,误会了什么。
因为在很早之前,她就和唐日初认识了。
甚至可以说,唐日初能过上如今的日子,安心的毫无顾虑的做一个普通大学生,都是因为她。
想着自己和他确实已很久不见,或许这次邀请也有他的意思,于是她没有过多犹豫,应了下来。
因为她的到来,原本就不错的氛围更上一层楼了。有人当着她面打趣唐日初,说你崇拜的人物来了,怎么不说话?快敬她一杯,打个招呼呀。
舒晚荻的视线随之移向那个被递来酒杯,遭到众人含笑调侃的男孩。
他的面色僵,依旧不吭声。
她从他的表现中看出来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尴尬、难堪、无所适从。
还有满不情愿。
再度移开视线,她伸出手,截住那杯无人接应的酒。
“不用这么客气,这杯酒我喝了,多谢邀请。” 说着她双手持杯,仰头饮尽。
啤酒的度数不算太高,然而舒晚荻不太能接受酒味,所以刚入口时的味道她就已经觉得难受,但还是屏住呼吸像灌中药一样一口气全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