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娶的妻会哭,昨晚,江缨没有哭过吧?
今早贺重锦起的早,天刚蒙蒙亮时,偷偷去看她,发现江缨的脸上并没有泪痕,她睡得很香,翻身时一拳砸在了他的胸肺上。
她应该。。。。。。不会哭吧。
“文钊,你之前出身市井,能否告诉我一些关于男女相恋的事。”贺重锦道,“我之前没与女子接触过,想学一学该如何待她。”
皇宫,登极殿上。
小皇帝刘裕坐在龙椅上,面对文武百官,下意识挺直身子,隔着金色珠帘,香炉中檀香萦绕,太后正襟危坐,年过三十依旧保养得当,面容姣好。
一名朝臣从中走出来,拱手朝御前行了一礼:“陛下,太后娘娘,贺大人迟迟未来,不妨先议事?”
另一名朝臣道:“贺大人一向是早朝上第一个来得,如今来得晚了,定是有事耽搁了。”
这时,一向看不惯贺重锦的李侍郎,顺势见缝插针:“贺相府家中有喜事,只听闻君王不早朝,还是第一次见到宰相不早朝,想必贺大人正搂着娇妻,流连美色吧。”
茶杯的边缘刚到唇边就停了下来,太后第一次感到诧异:“喜事?”
刘裕道:“母后,贺大人何时要娶妻了?朕怎么不知?是昭阳郡主吗?”
赵纲的脸色难看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最后面站着的江怀鼎,江怀鼎下意识低头,不叫别人注意到自己,心里上下打鼓。
如果不是事先有人知情,恐怕没有人想到,这朝中人人都想攀附的乘龙快婿,竟然落到了一个八品官员的头上。
恰巧,他们所交谈的人来到了殿上。
紫色圆领衣袍,官帽下是一张清隽的面庞,他一出现,朝中多少青年才俊都黯然失色了几分,只要站在那里便引人侧目。
“臣贺重锦,拜见陛下,太后娘娘,今日早朝来迟,还望赎罪。”
太后扬了扬手:“念及贺大人第一次来迟,哀家便不追究了。”
“表。。。。。。”察觉到叫错了称呼,刘裕轻轻咳了咳,纠正道,“贺、贺大人何时娶妻了,母后前些日子还在忧心贺大人的终身大事,是谁家的姑娘?”
不知情的百官看似恭敬,实则纷纷竖起耳朵。
汝南王就在殿中,如今谁人不知昭阳郡主有意要嫁贺重锦,而贺重锦在宫宴上拒了这门亲事。
大家无不想知道,哪位高官的女儿收服了贺重锦这个了不起的人物。
太后娘娘看向汝南王,见对方表情明显有些不悦,便猜到并非是昭阳郡主。
她道:“既不是昭阳郡主,那么便是在座哪位爱卿们的高门嫡女,掌上明珠了?”
这时,江淮鼎从朝臣之中的最后面走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行了一礼:“回,回太后娘娘,是微臣家中的独女,江缨。”
满朝文武议论纷纷。
贺重锦道:“陛下,太后娘娘,确是江大人家的嫡女,微臣已下了聘礼,日后择一个黄道吉日,江缨便是微臣的正妻。”
倘若不是今日提起此女,太后几乎快忘了江缨的模样。
曾经,身为摄政太后日理万机,但凡有空闲,太后都会抽出身来去为贺重锦在京中寻觅合适的良人。
没想到,寻来寻去,最后他出乎意料地下了聘礼,不日之后将会成亲。
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这孩子……
刘裕十分好奇,继续往下刨根问底:“贺大人,虽说是嫡女,但八品未免太低了些,何况朕记得,江缨样貌也并非倾国倾城,这身份是不是委屈了?”
江怀鼎受宠若惊,苦劝道:“是,是啊,江大人,我家缨缨被她娘教傻了,”
“岳父大人。”贺重锦的目光扫向右侧的江怀鼎,眸光一沉,“缨缨自小饱读诗书,精通琴棋书画,何来教傻一说?她所会的,江大人也会吗?”
江怀鼎对这门亲事,不反对也不支持,摇摆不定。
换做是朝中任何家世尊贵的英年才俊,女儿嫁过去,他做梦都会笑醒
但。。。。。。现在江缨要嫁的是贺重锦,朝中这尊大佛成了自己的女婿,江怀鼎需要一段时日缓一缓。
垂帘之后,太后娘娘赞许地声音传来:“嗯,不愧是重锦,有心胸有气魄,重锦看上的人,自然不会差,皇帝,拟旨吧。”
下了朝,贺重锦迈步走在宫道上,身姿笔直,眉目清隽。
他忽然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应该到午膳的时辰了。
贺重锦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在下朝时,没有想朝中的事,而是想返回家中。
“贺大人。”
身后的汝南王叫住了贺重锦,紫袍下的行走的黑靴顿住,贺重锦转身,面容沉定,拱手行礼:“汝南王殿下。”
今日之事,汝南王深觉丢了颜面,于是她万一来问问贺重锦。
“贺大人,之前本王的确被先帝罚往边关,至今才归京,但本王的女儿昭阳到底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郡主,掌上明珠。”
贺重锦始终面色不改。
“难道,在贺大人眼里,本王的昭阳还不如一个八品官员的女儿?”
“汝南王殿下想知道原因,大可去问家中的昭阳郡主,一切自当明了。”贺重锦声音冷了下来,“但三日之后,重锦没有得到应有的说法,那么,只好让陛下来为此事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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