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听完这些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皮有些酸。
他喉结滚了下压住哽咽,抬起头轻声应答:“记住了。”
他说谢谢阿姨和叔叔。
“哎,谢我们做什么?”尹女士缓缓摇了下头,说:“小许呀,你要知道,是你和朝年相爱,一起组成了一个家,你们是相互给予,不是我们给你们。”
“当然了,这里也是家。”尹女士拍拍沙说:“这里是我们所有人的家,这是亲情,港湾。你和朝年、岁岁都可以随时来随时走的呀,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是小许,除非叔叔阿姨离开了,否则我们一定是你们以后的人生路上,任何时候都随意可以回头的底气。”
尹女士的话让许应怔愣了许久,因为以前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他在沙上缓了很久的神,以至于连尹女士离开了他都没有现,脑袋依旧低着,挺直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寂寥。
尹女士面露担忧地到厨房去找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偷偷探头看了许应一眼,小声说:“怎么办呀儿子,你只说让妈妈找机会开导开导……但是妈妈刚才一时没忍住,话好像说的多了点,你说小许他没事吧,妈妈不能给他说哭了吧?”
“…没事。”傅朝年看了眼一个人在沙上沉思的人影,认真道:“妈,许应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不过至于许老师会不会哭……傅朝年还真有点摸不准他家这位“哭包”了。
毕竟许老师有些时候特别、特别的坚强,有时候却脆弱得令人十分心疼。
“有些事情要他自己想明白,就让他自己待会儿吧。”傅朝年看着他的背影,抿唇说:“爸妈,你们看着点傅岁岁,都别过去那边了。”
他说完顿了一下,没忍住抬腿道:“我过去陪他。”
身后,傅老检察官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让小许自己待会儿吗,他过去干什么?”
“傻,儿子那是舍不得呀。”尹女士埋怨地拍他一下,“你个直男。”
…
事实上,许应很快就缓好了,因为他并没有难过,只是觉得感慨,又从长辈的身上明白了一点道理。
相反的,他告诉傅朝年自己今天很高兴。
因为时隔多年,许应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他不傻,自然也能察觉出来这其中有傅律师的安排,许应很感谢傅律师,也很喜欢。
他们两个人没有留在这里过夜,尽管叔叔阿姨再三挽留,但傅朝年还是以“你们不过二人世界我们还要过”为借口给拒绝了。
作为补偿,傅朝年把他的亲妹妹傅岁岁留在家里陪二老了。
许应和傅朝年回到自己家里是十点出头,许应下午到了个快递,这一次钟言倒是帮他放在门口了,还贴了个便利贴,上面画了个笑脸,写着:安全送达,取。
“买的什么?”傅朝年开门的时候随口问。
许应拿着箱子看了看说:“好像是相机。”
上次拍结婚照的时候,许应就想也买个相机回来玩,然后他就买了,没想到会这么快到。
许应进了屋,拆开快递仔细看了使用说明,先拍了几张踢踢,然后扭头对傅朝年说:“你让我试试。”
“好,我给许老师当模特。”
傅律师仰面躺在沙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虚扶着许应的腰,他看着许应跪坐在他大腿上,举着刚到货的相机对着自己,忍不住问:“许老师一定要这样拍我吗?”
“嗯,你这个角度也好看。”许应盯着镜头里傅朝年的脸,眼神从散变得集中起来,“真的。”
傅朝年没起来,眼皮掀开倪着许应,轻笑着问:“是吗?”
“是。”许应也笑了一下,而后突然皱眉,“你不要笑。”
“嗯?”傅朝年挑眉,没懂为什么。
他的微表情十分生动,许应手指一动将画面定格,然后才将相机挪开一点,脑袋往另一侧歪了几公分,看着傅朝年说:“你再这样笑下去,我可能就不止想拍照了。”
“那就做点别的。”傅朝年说完便坐起来,覆身而上,他单手夺过相机放到地毯上,压着许应吻了好一会儿,温温柔柔的,像在安抚,又像是在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