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院的彩电本来就不多,乔安安家里就挤满了人,新年新气象,乔安安和气待人,就连刘二妮和李文彩带着孩子来,她也拿出来花生糖果招待。
80年代的春节文艺联欢晚会,没有高科技,没有炫丽的舞台灯光,朴素接地气,却能把人逗得前仰后合的。
真是老艺术家出品,必是精品。
上一辈子的今天,乔安安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看不到前路,生活如一潭死水,笑都笑不出来。
这辈子不一样了,她坐在一群孩子中间,笑呵呵的全程看完了春节文艺联欢晚会,就像一个小傻子一样。
12点的钟声一响,她又长了一岁。
大年夜吃年夜饭,吃饺子,江秀还和在家时一样,饺子六碗,筷子六双。
“山子爹,又过年了,你得保佑你的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顺顺遂遂的,拜托你啦。”
江秀说这句话的时候,乔安安和山子都很安静,乔安安在想,看样子,江秀真没有再婚的想法,一个女人能把一个男人记在心里头有多不容易!
乔安安不会守夜,她就没有守夜的习惯,等等大人孩子都走了,关上门洗洗睡了。
而此时的林冬,还奔波在河市的大街小巷,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而他一直没看见叶知秋的影子。
在这之前,林冬气喘吁吁地找到了在服装店看店的叶知宏。
“怎么……回事?”
下午三点多钟,韩建民跑到叶知宏家中,说他和叶知秋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口角,叶知秋一气之下不见了。
叶知宏冷脸,“什么叫不见了?”
“就是人找不到了,我们全家把附近都找过了,都没找到人,你姐的脾气挺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钻了牛角尖呢?夫妻之间还有不吵架的吗?”
叶知宏爆了粗口,“我姐都不见了,你还在嘚不嘚嘚不嘚?你显摆你不是哑巴是吧?”
叶知宏抓起一件厚衣服,就和韩建民分头去找,前面没有走过的区域,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边走边打听。
火车站,汽车站,还有一些小旅馆,他们都找过了,但是一无所获。
叶知宏忽然想起了林冬,他是公安找他应该有经验,结果去派出所一问,才知道他去了部队。
“你就没问清楚他们为什么吵架?”
叶知宏摇头,“现在问还有什么用?先找人要紧。”
林冬很是生气,“你以为我问的是废话?你姐姐为了你们放弃那么多真是不值得。要是拌嘴小矛盾,她有可能去了亲戚同学或同事家散心去了;要是大矛盾甚至是人身伤害,你姐有可能寻死,你知不知道?”
叶知宏吓的脸色都变了,“你可别吓我,寻死不至于,不是还有我这个当弟弟的吗?我给我姐撑腰。”
林冬不跟他废话,还是先找人要紧。
林冬开始敲门打听,用最原始的方法寻找,甚至于附近的水井,出水沟,深坑,他都找过了。
一无所获。
林冬回到服装店休息了有三个小时,睡了一小觉,又开始寻找了。
哪怕两个人已经错过,此生再无可能,林冬也希望叶知秋能好好的。
叶知宏顶着黑眼窝来了,“我真怕我姐出个什么事,万一……”
“打住,好好想想怎么去找人才是真的,你问过你姐夫为什么吵架了吗?”
提起这件事,叶知宏就火大,“韩建民支支吾吾的,他老娘净说些我姐的不是,十有八九我姐是被气走的。”
“那……韩建民动没动手?”
“不知道啊。”
这个时候就算是动手了,韩建民也不会承认,承认了不就等于找打了吗?
“其他的地方都找过了,现在咱们开始去医院找,如果韩建民动手了,你姐有可能去那儿了。”
两人再一次分头去找。
河市的医院、诊所有几十家,找到下半夜,林冬终于在一家小诊所找到了叶知秋。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叶知秋也看见林冬了,把头转开去,低下头没说话。
叶知秋手上缠着绷带,头发凌乱,林冬发现,她的脖子和其他裸露的位置上有伤痕。
林冬问正在打瞌睡的医生,“她的情况很严重吗?”
老医生的态度很不好,“严重不严重,你没有点数?打媳妇不叫本事,让媳妇孩子过好日子才是本事。”
叶知秋慌忙解释道:“大夫,你搞错了,他不是……”
老医生这才知道误会了,语气和缓了一些,“她手上的伤重需要缝合,应该到医院里面去检查一下,她死活不愿意。”
手上的绷带已经有血渍了,林冬又急又气,“你为什么不去医院?要是处理不及时感染了,你这只手别想要了。”
叶知秋把目光移到别处去,还是不说话。
林冬强硬抓住了叶知秋的手,“走,我带你去医院。”
“没那么严重……”叶知秋挣扎,“我皮糙肉厚的,从小到大什么苦没吃过?这点伤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