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如果不是他,阿娟也不会做上妓女的勾当,最终阴差阳错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在她出卖□□给他买酒钱时,男人却想着怎么杀她。
实在太不值了。
阮糖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感到悲怅。
而那个男人,没有了他老婆的庇护,只能像一条茍延残喘的蛆,在这人世间慢慢烂死。
这世上总有许多不如意。
可怜之人不计其数,可恨之事擢发难数。
当晚,阮糖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那个叫做阿娟的女人不着寸缕,身体被切成碎块后重新拼凑,面容可怖破碎。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融着血水一滴滴地往下淌,朝她哀嚎:“救救我!”
她的哭声凄厉、歇斯底里,令人的心像被什么攥紧,呼吸不畅。
下一秒,阿娟的脸变幻成另一张熟悉的脸庞。
她的哥哥阮珏遍体鳞伤地躺在河岸边,朝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落下血滴。
“妹妹,我好冷。”
“为什么你们不来救我……快救救我……”
阮糖的心头一惴,呼吸几近骤停。
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无力地抚上额头,发现掌心的冷汗涔涔。
她还来不及去擦,夜晚的凉风就顺着敞开的窗户吹拂而入,泛起一阵冷意。
有人在!
她的余光睇过去,只见一人斜倚在窗前。
侧颜在月光的照耀下,轮廓深邃,莹白如玉,沉寂又清冷。
“做噩梦了?”
他的嗓线清冷低沉,落在夜色里泛起微微波澜。
阮糖的眼瞳颤动,抓住自己身下的被褥,手指蜷缩成团。
“你怎么进来的?”
她眸光一瞬不瞬地锁着周淮煦,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睡意散尽,只余下警惕与防备。
周淮煦轻描淡写地说:“你家的密码锁换了,我只能从这儿进。”
他努努下巴,指向身侧的窗户。
阮糖家住三楼,难得他大半夜爬上她的窗,也不嫌累得慌。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她的眼眸比夜色还冷,“周淮煦,你嫌自己犯的罪不够多是吧,想要背上半部刑法吗?”
周淮煦的神情慵懒散漫:“那我不介意多一条罪名。”
话落,阮糖尚在反应,一只修长有劲的手就抓住她的脚腕,往他身边一拽。
周淮煦坐到她的床前。
阮糖惊骇,伸手甩向他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牢牢攥住,脚踝也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