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京审视完这人后,瞬间觉得四周的空气凝固了起来,变得坚硬,深重,犹如从这个人身后有一股黑压压的阴影冒出来,顶着自己喘不上气来。
“哈,都来全了。”这个算命先生打扮的人可要主动得多,打着招呼就进来了。
谭京谨慎起来,没有主动接话,胡伟不抬头,背过身去擦桌子,马跃宁则整个人都看呆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那人一侧身,懒洋洋的倚在书桌旁。
“我们也刚来。”谭京觉得接话有点困难,但又不得不去说。
这个人说话语气和口音都很正常,并没有让谭京感到有什么可笑或者厌恶,只是这打扮,怎么也没法跟一个阳光灿烂的2o岁大学生联系起来。
“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谢一同,本地人,但是家离校区太远,所以也要住校。你们别介意我这身打扮,你们可以说也可以问,我很乐意答的。”
“看您这打扮,您不会是本地什么原着民或者少数民族吧?我们这初来乍到的,不太懂这里的风俗。”谭京问。
“厦门哪里有什么原住民或少数民族,我是汉族,更不信教,这打扮纯属个人爱好,没什么特别的说法,你叫什么?”谢一同反问谭京。
“谭京,那是马跃宁,这是胡伟。”谭京一一介绍了下。
“胡伟我们一早认识了,你好,谭京、马跃宁。”谢一同很客气的一一与他们握了手。
也许是为了缓解第一次见面的尴尬氛围,也许是搜寻不到适宜的话题,谢一同握完手,屁股还没有碰到座位就问了一句青春期男生最喜欢探讨的话题。
“哎,对了,你们都有女朋友没?”
?“暂无,要不你给介绍一个啊?北方妹子挑剔的很,所以我们跑南边看看有没有想要接收我们的姑娘。”谭京继续回答着他。
“怎么,都单身呢?哈哈哈哈,我也是光棍一条,没想到在这点上咱们都在同一起跑线上呢。”谢一同一下子来了精神。
谭京、胡伟、马跃宁面面相窥,“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你好意思兴奋的。”
“当然值得兴奋啊,要不要比比谁先找到女朋友?这很有意思的。”
“这种事,急不得吧。”胡伟说。
“急的,急的,我今天报道的时候留意了不少女生,长得还不错的,如果不抓紧,都要被那些学长们抢了去了,我看今年那些迎新的学长们,根本就是冲妹子来的,像我们这些男生,他们都是草草的打了完事,一有漂亮女生过来,眼睛立刻都放起光来,像狼见了肉,恨不得一口吃下去。”谢一同反驳说。
“确实,我也现这个问题了,而且我听说J大的很多系都是僧多肉少,像航海系,轮机系,在全国都是排的上号的好专业,报考的人很多,但是受专业限制,就是没有女生,这么多的优等生没有女生相伴,不都如饥似渴的把魔爪往我们这些院系里伸啊!”马跃宁也表示同意。
“你看,这才是明白人,这事刻不容缓,马跃宁光着急没有意思,咱俩打赌比赛,看谁本事大,先摆脱了单身”。谢一同彻底来了精神。
“你不会有赌博的习惯吧?这种事你也喜欢拿来赌?”马跃宁问。
“没有没有,我平时不赌博,也不玩钱,只是找个噱头,让竞争变得有意思起来。”
“不玩钱的好,但是没有赌注似乎也没提不起什么兴趣来。”马跃宁问。
“那个随后说,你们先觉得这提议如何?”谢一同信心满满的样子,茶色眼镜后面的小眼镜都快变成桃花了。
“天怪热的,您找地方凉快凉快去吧”谭京推了一下谢一同,扭头跟马跃宁说:“说不准门外就站着一个刚谈妥的女士,等着你上套呢。”
“我可没那么阴,咱这J大也是福建数一数二的名校,能上这学的人,你以为都那么差素质吗?既然来到了J大一定要谈一场风风光光的恋爱,找一个纯洁、善良、美丽的姑娘来陶冶一下情操,平复我这多年来寂寥的灵魂和空洞的躯体。”谢一同说起来放眼看向窗外,似有无数的飞鸟从他的身体散射到屋外,看上去那么的淫秽、放荡。
看完他的模样,谭京突然间感到不妙,自己难道要和这个如同相声演员的人共住四年,这只是他来到这座城市的第8个小时,认识的第3个人。而他就像面镜子,映射出自己这一天来的不可思议,一切都变的不靠谱起来。
为了上一所大学,你为之挑灯夜下,彻夜未眠,呕心沥血,终于,你成功了,来到了本以为选择的幸福之地,却现这幸福竟是一个巨大的圈套,而这才只是四年大学生活里的第一天。
谭京内心忍不住又说出了刚踏入校园时一样的话:“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