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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商珉弦为了那个叫安安的,做了很多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不过人都已经死了,他便也没说什么。
对一个死人没什么好说的,商辰便说起了庄清河,语气满是不屑:“听说那个庄清河回国之后,天天在白玉京厮混,左拥右抱,看着也是个二世祖。”
“庄杉能生出什么好儿子,坏种还能结好果子?你和他少打交道……”
商珉弦突然放下筷子,打断他,说:“我吐血不是被他气的,是因为我本来就有消化性溃疡。”
虽然消化性溃疡也是因为安安的死造成的,归根结底还是庄清河造的孽。
然而商珉弦却说:“而我之所以会得消化性溃疡,可能就是因为每个月都有几天要看着你的这张脸吃饭。”
商辰闻言一愣,怔在那里,显然没料到商珉弦会这么跟他说话。
商珉弦扯过餐巾一边擦手,一边说:“所以,以后我就不过来了。”
然后他直接起身,打算离开。
“商珉弦!你给我站住!”商辰哗啦一声站起来,餐椅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商珉弦脚步不停,对他的愤怒视若无睹。
商辰又说:“你以为你接了班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商珉弦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回头看他,淡淡道:“你确定要聊这事儿吗?”
商辰失语。这一刻他才发现,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培养出的继承人,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失控、起义了。
那么大的代价。
商珉弦不再理会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继续往大门口走去。看到紧闭的大门,他脚步仍没有一丝停顿,目光扫了管家一眼,带出的压迫感让人心悸。
管家迟疑了一下,连忙上前给他拉开了门。
商珉弦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走进了茫茫的夜色中。
“庄少来了。”
这句话一出,整个白玉京都沸腾了。
白玉京是南洲的一家高级夜总会,用了仙府的名,干的却是声色犬马的勾当。
不管谁来问,庄清河都是这家夜总会最受欢迎的客人,没有之一。
庄清河开了包房,点了一大串白玉京的男男女女作陪,又开了许多酒,整个房间都闹哄哄的。他大方,人又随和,是那种特别招人喜欢的客人。这些小孩儿们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哄他高兴。
气氛渐热,一旁突然传来了争吵声。
“嘿,吵什么呢?”庄清河抬眼看过去,问那两个吵架的男孩儿。
那两个男孩儿停下争执,这才意识到在客人面前吵架是犯了大忌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庄清河脾气好,对他们十分纵容。所以两人不仅不慌,反而撅着嘴来找庄清河评理来了。
庄清河坐在那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俩小孩儿争客人。
他支着脸,哄着他们俩说:“我还以为什么呢,多大点事儿,别吵了。你们不想着怎么哄我高兴,还在我面前为了别的男人争风吃醋。”
两个小男孩儿听他语气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就顺杆着往上爬,又互相斗了两句嘴。
庄清河见状,抬手解下自己袖口的钻石袖扣,分别丢到两个装满了啤酒的杯里。钻石闪着光下坠,沉入杯底。
“喝了这酒,这事儿掀篇儿,你们还是相亲相爱的好同事。”
庄清河每次来都跟个散财童子似的,身上的袖扣、领扣、胸针、腕表都得被这帮人哄走,导致他总是闪闪烁烁地来,清清爽爽地走。
他看起来倒是也不在乎,乐得做个游戏人间的大方纨绔,发散一点细碎如星光的怜悯和善心。
他这幅模样落在金玉枝和她那帮亲戚眼里,就刺眼了。一方面觉得他一个私生子,这么铺张高调太不像话。一方面又巴不得他这么纨绔下去。
两个小男孩儿果然眉开眼笑起来,一人拿起一杯酒,碰了一个。酒喝完,杯底只剩一层泡沫,泡沫消散像是海滩的浪花退潮,留下璀璨的钻石。
“庄少,你好偏心啊。”庄清河左手边的女孩儿靠着他,撒起娇来,说:“人家陪你喝了一整晚了。”
“是不是?”庄清河一拍大腿,取下手上的腕表,抓过她的手给她戴上,说:“这个表是人家送的,我当时就说这表带这么细,女孩子戴才好看。”
这时右手边的女孩儿又不依了,拖长声调:“庄少~”
那嗓音一波三折的,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庄清河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他叼着烟,张开双臂做出予取予求的样子,好脾气道:“我身上的东西随你挑,别给我扒光了就成。”
这女孩儿是个心思活的,被庄清河那双涟涟的桃花眼一看。觉得这么大方又好看的男人,要是能钓到手当长期饭票就好了。
于是她竟大着胆子往庄清河腿间伸去,嘴上笑道:“庄少,这是你说的,那我要这根……”
她声音突然顿住。
女孩儿的手距离庄清河的小兄弟还有几厘米的时候,被他扣住手腕。
庄清河用的巧劲儿,弄得她手倒是不疼,但却也无法再移动分毫。女孩儿怔愣着抬头,看到他脸上还在笑,目光却是冷的,眼睛里涟涟的水波仿佛被冻住了。
她心里一慌,以为自己看错了。
果然再眨眼,庄清河又恢复成了那副现代贾宝玉的模样,把她的手推回去,说:“淑女可不能干这种偷袭人下三路的事。”
说完,他在女孩儿怔愣的目光中,单手解下自己的碎钻胸针,然后附身给女孩儿别上,动作温柔得宛如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