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这才垂了垂眼皮,说:“天颜,好看。”
沈云稚:“……”
太子这时回来了,看到沈云稚的脸,稚声问道:“父皇脸为何这样红?”
沈云稚:“……”
这天授完课,陆沉舟赖赖唧唧的,跟在沈云稚旁边不肯走。
沈云稚怕他又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便只让其他人远远跟着,问:“太师还有事吗?”
陆沉舟掀了掀眼皮,说:“陛下之前说臣可以娶妻。”
沈云稚闻言一愣,半晌后方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时,有小飞虫飞了过来,他有些浮躁地挥了挥衣袖,想把小飞虫赶走。
陆沉舟又说:“可是臣娶妻没有聘礼。”
沈云稚挥着小飞虫,没好气:“你没聘礼是朕的错吗?”
“是。”
沈云稚停了下来,看向他:“你说什么?”
“臣的聘礼,许多年前就已经给陛下了。”
沈云稚仍是不解:“什么?”
陆沉舟垂眸,视线停在他衣领下的那根玄色金丝线上,说:“那枚玉。”
沈云稚愣住,抬手摸了摸颈间悬了十一年的玉,这是他十七岁生辰那日,陆沉舟送他的生辰礼。
他把玉从衣服里拉出来,问:“这是你的聘礼?”
“这块玉是我家传家之物,只赠心爱之人。”
“陆沉舟,那时候你就……”沈云稚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他问:“你怎么能那个时候就把家传的玉给我?”
陆沉舟沉默了许久,才说:“反正除了你,也没人能给了。”
他本打算在冰雪中孤立一万年,谁料那情爱兜不住,还是雪崩一般瓦解。
沈云稚摸着那枚玉,垂眸不语。这块玉他戴了十一年,沐浴睡觉都不曾摘下。却直到今日,才知道它的意义。
聘礼……
陆沉舟又说:“陛下既要臣娶妻,就得把聘礼归还。若不归还,就得……”
底下的话实在大不敬,知礼守礼的陆沉舟心里想了,却还是不敢说出口。
所幸沈云稚听得明白。
收了他的聘礼,就得嫁给他。
沈云稚转头瞪了他一眼,天子怒目,却不是龙颜大怒,怎么看都是情人之间的嗔怒。
陆沉舟心里有谱了。
这日休沐,沈云稚换了便装,大摇大摆地去了陆沉舟的府上。
他来时没打招呼,陆沉舟外出了。他便又大摇大摆地参观了陆沉舟的卧房,然后又到了他的书房。
谁敢拦他?
到了陆沉舟的书房,沈云稚翻箱倒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