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喊骂声敲醒了沉睡中的千户府。
“陈镇山!你给我出来!”
“你这个杀千刀的玩意!给我滚过来受死!”
……
陈镇山听到下人说,少爷醒来了,自己连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结果刚到门外就听到姜正则在骂自己。
他有点疑惑,按理说不应该这么生气的才对呀!他又没赶他出去,是他自己要离家出走,自己最多就是逼得太狠了。
疑惑的看向一旁的侍女,侍女显然是被吓到了,断断续续地说道:“大人……少爷……少爷知道了……是你把钱袋……藏起来了!”
陈镇山瞪大双眼,心里一惊,暗道一声完犊子了。
其实当时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就将姜正则包裹里面的钱袋拿了出来,导致姜正则流浪了半年。
屋内的姜正则还在骂。
“陈镇山你偷小爷钱袋,害小爷流浪!”
“你知道我这半年多是怎么过的吗?!”
……
陈镇山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推开门,露出慈祥的笑容,笑呵呵的说道:“哟,正儿,回来了!”
为了掩饰心虚双手不停的揉搓,最后拍拍手将双手放到背后继续揉搓,自己也慢悠悠的挪步到了离床不远的位置。
姜正则将鞋子丢向陈镇山,陈镇山连忙弯腰躲避。
姜正则破口大骂:“半年!你知道小爷我这半年混成了啥样吗?”
陈镇山连忙摆手:“消气,消气,为父也是想着磨练你。”
“磨炼?谁家磨炼一分钱不给的?”
“你知道小爷有多久没吃肉了吗?”
越说越激动,姜正则直接跳下床,拿起鞋子光着脚追着陈镇山跑,陈镇山怎会站着让他打,随即两人就围绕着香炉展开了追击。
跑了十几圈,姜正则愣是连陈镇山的衣角都没摸到,越想越气恼,姜正则趁陈镇山没注意,将手中鞋子丢出,直接命中陈镇山面门。
陈镇山捂着脑门:“哎呦,哎呦,正儿别打了,为父知错了!”
姜正则心知肚明这一下是陈镇山故意的,是想让他出出气,不然就凭他的身手,让他追一年他都碰不到陈镇山一根汗毛。
姜正则借坡下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陈镇山,今天先这样,但是我告诉你这件事还没完!”
陈镇山一听,知道姜正则消气了,连忙凑过去,笑呵呵的说道:“行行行,先这样,你先记着下次再来,咱先去吃点东西!”
姜正则也不啰嗦,伸出手示意陈镇山扶他见陈镇山没反应,又开口骂道:“陈镇山你愣着干嘛?小爷没力了!还不来扶小爷!”
陈镇山乐呵呵的将姜正则扶到院中,此时桌子上摆满了食物,姜正则一把推开陈镇山,摇摇晃晃的坐到凳子上,双手并用,大吃大喝起来。
吃饱喝足后就躺在院里的躺椅上,陈镇山也躺在一旁。
姜正则率先开口问道:“老李呢?”
陈镇山挖了挖鼻子:“老李人家比你强多了,回来吃了顿饱饭,然后就去干活了。”
姜正则点点头,翘着二郎腿,喝了口酒,睡眼惺忪的问道:“陈镇山,皇帝那边怎么样了?”
陈镇山摇摇头:“不怎么样,还是老样子,而且现在频率越来越高了。”
大晟分为九州六地,每个地区都由一位镇魔司千户、一位世袭王爷以及一位知府一起管理,三人互相制衡形成平衡局面。可好巧不巧的是梧州王身子孱弱,卧病在床,而其下无子。知府又是个好吃懒做的胖子,平日里一直被陈镇山压了一头,所以平衡被打破,陈镇山成了梧州第一话事人,甚至可以说是土皇帝。
而梧州地处大晟最南端,中央对它的掌控较薄弱,此地虽地处偏远,但却是一个极其富饶的地方,它面朝南海,海上贸易达,手工业达,而且还是大晟最重要的几个盐产地和矿产地,虽人口和土地都较少,但因为气候的原因,粮食产量也不低,可以说这是起兵造反最好的地方,当年的太祖就是在这里家的。
最让皇帝忌惮的就是镇魔司这个机构是属于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类型,只要姜正则没犯死罪那等陈镇山下台后,他就是下一个梧州千户,那对于朝廷来说是不能容忍的,所以一直将陈镇山视为眼中钉,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姜正则叹气道:“哎,我游历多地也曾从百姓口中听闻我这庆城第一纨绔的名号,但是这皇帝还是有所猜忌,一直在试探我们。”
陈镇山拿起酒杯一口饮尽,骂骂咧咧:“这个混小子三天两头的派人来,你瞧现在又叫我去京城述职,真的是闲出鸟来了!我镇魔司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这么多,哪有时间?想我在这个位置上勤勤恳恳干了二十多年了,要是真想造反,早就造了!而且我要是想造反还能让他知道?”
说完就把酒杯砸到桌子上,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姜正则手指敲击扶手,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思考片刻后开口道:“最近应该生了什么事情,让那个皇帝越来越猜忌了。我们要改变思路了,在藏拙下去是不行了,得另辟蹊径。”
“对于皇帝来说如果镇魔司千户这个位置的继承人是个纨绔,那无疑是最好的,再者就是个只会吟诗作对的读书人,而最忌惮的就是会武功。”
“那藏拙他不信,那我们就不藏了,大大方方的给他展示一下,只要我们不会武功那他就会放心。”
陈镇山将姜正则的话仔细琢磨了一番,猛的一起身,赞叹道:“好办法,真真假假,让他们也难以辨认!”
姜正则用手揉搓鼻子,一脸傲娇:“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
“到时候我一边当纨绔,一边当个书呆子,然后再搞点事情,我就不信他们还怀疑我。”
陈镇山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张请柬,递给姜正则,解释道:“刚好最近要举办个文会,到时候肯定要吟诗作对,你就趁机露两手。”
刚说完他就一脸疑惑的看着姜正则,询问道:“等一下,我记得你小子从来不看书的,你会作诗吗?别到时候丢人丢大了!”
姜正则收起请柬,冷哼一声:“哼,不跟你吹,诗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不过我要先去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