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道是甚么,原来是一对野鸳鸯?”
“胆子也真真儿是大!”
“诶,你们听这声音,怎么……怎么那么像太子的声音?”
有人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屏住吐息倾听,果然,叶攸宁的嗓音虽然在哽咽,泣不成声,但十足具有辨识度,柔软又透彻,一听便能分辨出来。
“还真是太子!”
“太子竟与人在此……”
“太子不是与喻公情投意合么?怎么会……”
“嗨,要我说……”有人低声调侃起来:“那个与太子私奔的寒生,才死没多久,太子便与喻公勾搭在一起,看来太子也是个不甘寂寞之人,不知道背地里找过多少人呐!”
“我早就看出来了,太子和喻公,不是真的……”
“是啊,说不定喻公和太子,根本没有那层爱慕的干系!”
“像喻隐舟那样的人,冷心冷性,哪里是会谈情说爱之人?”
公孙无疾的唇角慢慢挑起,虽中途出了一些岔子,不见了喻隐舟的踪影,但亦无妨,只要羣臣看到叶攸宁与旁人苟且,不管叶攸宁和喻隐舟是真的爱慕,还是假的利用,喻国的国君可是要脸面的,怎么可能继续与叶攸宁联盟?他们的干系,定然不攻自破,土崩瓦解……
咚!
一声闷响,小殿的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羣臣还在议论,被吓了一跳,连忙住声,所有人的目光唰的聚集在殿门之上。
小殿中昏暗一片,只见一条高大的人影慢慢出现在殿门之内,从小殿中一步步走出来。
“嗬……”
羣臣倒抽一口冷气,睁大眼目,仿佛见鬼了一般。
“是是是……”有人筛糠一般的颤抖道:“是喻公!”
公孙无疾胜券在握的笑容干涸在脸面上,他的唇角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眼目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从殿中走出之人,根本不是义子师彦,而是喻国的一国之君——喻隐舟!
喻隐舟一身黑袍,与燕饮的装束相同,他怀中打横抱着一身材纤细之人,那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上盖着喻隐舟的披风,只露出半张巴掌大的脸面,正是太子攸宁!
叶攸宁一脸疲惫的模样,蜷缩在喻隐舟的怀中,沉沉的昏睡着,白皙的脸蛋上挂着泪痕,眼尾哭得红肿,脆弱不堪,却比平日更显得娇艳,透露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慵懒与惑人。
夜风一吹,披风被微微吹气一角,众人看得清晰,叶攸宁白皙的天鹅颈上,赫然落下几处殷红的痕迹,那绝对是吻痕,完完全全是欢愉之后的模样!
臣工们调侃了半天,没想到他们调侃的正主,正是叶攸宁与喻隐舟。
公孙无疾怔愣的无法言语,但很快反应过来,师彦没有成功,自己的计划落空了!
喻隐舟眯着眼目,将叶攸宁抱紧,唇角挂着阴鸷而餍足的笑意,幽幽的道:“太子醉酒,又过于劳累,不知可否劳烦太宰收拾一间小殿,今日孤与太子,便留宿在宫中。”
喻隐舟故意强调了“过于劳累”这四个字,长眼目的人都看得出来,太子攸宁是因着甚么过于劳累的。
公孙无疾攥紧手掌,干笑道:“自然、自然……本相这便令宫人去拾掇。”
*
“唔……”叶攸宁感觉自己的额角有些钝钝的木,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他从昏睡中醒来,稍微一动,从指尖儿开始,酸软而无力,说不出来的疲懒。
眨了眨眼目,叶攸宁的意识这才回笼,自己好像……和一个人生了亲密的干系?
殿中没有点灯,叶攸宁适应了一下黑暗,侧头去看,果然自己的身边,软榻之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自己,只能看到背影,宽阔的肩膀,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野性与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