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声音在义愤填膺的人群中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魏小钰看着心善之人被自己拖累成这般,她痛苦难抑几欲泣血,她一遍遍地说着实话为自己辩解,却又有什么人在乎?
被拖到主街时,魏小钰在人群中看到了杜承允和他的妻子。
他容光焕发衣着整洁,而她浑身恶臭满身狼狈。
这一刻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无边的恨意和怨念在胸腔充斥。
直到奄奄一息的年轻和尚和魏小钰被再次拖回祠堂时,她终于见到了他的丈夫。
他一脸愤怒地揣倒魏小钰,指着她的鼻子不停辱骂。
“魏小钰,这么多年你毫无所出,我都毫无怨言,你倒好,竟能背着我干出如此淫·荡无耻之事。”
“我没有。”她声音嘶哑,满脸鲜血地抓着薛汪的衣摆哀求道“我没有做对不起的事,我是被人仍到山上……”
“够了!”薛汪气急攻心,一巴掌狠狠甩在了魏小钰的脸上“人证物证俱在,你居然还不承认?”
这一巴掌让魏小钰终于彻底明白,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的,这些人还有薛汪分明是存了心要她死。
她双眼发红地看了眼旁边的和尚。
她能死,可和尚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他是好人。
就在族长下令将两人拖去‘浸猪笼’时,魏小钰抱着薛汪的腿告诉他,自己藏了金银珠宝,只要放了和尚,她便把地址告诉他。
薛汪对此深信不疑,魏小钰好歹曾经也是千金小姐。
虽然对魏小钰的隐瞒极度不满,却到底是贪图金银珠宝。
当天晚上,年轻和尚还真的被放走了。
魏小钰望着他踉踉跄跄走远的背影,近乎声嘶力竭地唤道“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阿弥陀佛。”和尚慢慢转过头,望向魏小钰“贫僧法号智源。”
他站在深夜的薄雾中,鼻青脸肿,眉眼却悲悯,像是普度众生的神明。
魏小钰看着他恸哭流涕“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会遭次厄难。”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自责。”智源和尚强撑着,背后的伤浸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僧袍,明明站立都难,明明受尽恶意,可和尚却微笑着对魏小钰说道“苦难皆有定数,贫僧受此历练,施主便能少受些凄苦,早日获得幸福。”他弯腰对她行了一礼,好似要将所有的祝福都赠与面前的苦命之人。
望着他,魏小钰眼角滑过最后一滴泪水,她用力地挥着手大声说道“智源,你是最好的出家人,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方丈。”
“一定会的。”
“一定会的……”
“施主,保重”
待到智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薛汪从魏小钰的身后站了出来,神情强忍着不耐地问道“银子呢,你藏哪里了?”
“薛郎,我累了,让我休息几日再告诉你好不好”魏小钰朝他小意的笑着,亦如曾经举案齐眉之时。